夏以安“哦”了一声,说:“我上楼洗个澡。”
说着就往楼上走,上了几步台阶,见父亲正巴巴的望着她,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用目光示意他上去说。
两个人的背影一前一后,回到三楼的次卧。
“以陌她……她没什么事吧!”
夏海斌试探着开口问。
“回学校了,别太担心。”
她安慰着,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脸埋怨了起来:“爸,也别怪我说你,怎么到现在了,脾气还是这么大,你除了会打人巴掌,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用。”
以陌的事情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她心头上,夏以安心烦意乱,一看到夏海斌是更来气,如果不是因为他,以陌也不会被抓,更加不会发生那样糟糕的事情。
“是是是,我现在人老了,不中用了,只会给你们添麻烦,你要是想撵我走,你说话就是了,反正你现在是薄太太,这里你说了算。”
夏海斌气愤不已,摔门就回了自己房间,自己这两个女儿,最近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脾气这个大,都嫌弃他人老无用,他再怎么人老无用,那也是她们的爹。
“我又没说要撵你走,好端端的你生什么气啊你!”
夏以安紧随其后,推开父亲房间的门,手指着他大声的道:“要不是因为你赌钱输了那么多,以陌她又怎么可能会被抓走,这些天里你和她天天在一起,有关心过她一句吗,你知道在那两个月中都遭遇到了些什么吗,还有,你有什么不满的,你冲我来就是,打以陌做什么?”
一番话将夏海斌制住,他不再言语。
夏以安发泄完心里的气,转身就往门外走,走前给他留下一句话:“夏海斌,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永远都只想着自己,永远都不会去反思自己错在哪里,你再这样,我不会再忍了。”
最后的这一句,她是故意说来刺激夏海斌的。
夏以安走后,夏海斌将房间里的灯关了,坐在床边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直到烟灰缸里满得再也堆不下。
房间里沉闷得可怕,漫步边际的孤独感从四周涌来,轻而易举的就扼制住了人的喉咙,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活了四十多年,这是夏海斌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众叛亲离。
其实他又何尝没去反思过,又何尝没想过要去改变,可这习惯一旦养成就是一辈子,哪是说改就能改得了的。
一整个晚上,夏海斌是辗转反侧。
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隔壁的夏以安,月份越来越大,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是折腾得更为厉害,她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得个好觉。
更重要的是还得花费精力去应付薄景夜这尊活佛。
夏以安身心俱疲,生怕他看出些什么来,哪怕是睡觉的时候,都穿着束身衣,肚子那一块是碰都不许他碰。
偶有问起,她也只说是最近胃口好,胖了些,他要不喜欢的话,她以后就少吃一些。
好在薄景夜一向不在意她,更不可能会注意到她身体会有些什么变化,尽管瞒得是很辛苦,但好在是瞒了过去。
时光如白驹过隙,距离开学已经开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在这期间,她给夏以陌打了几次电话,但对方都没有接,等到再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号已经被拉入了黑名单,后来她只好通过微信留言的形式问候几句,但结果一样。
以陌她这是始终不肯原谅自己啊!
其实也不怪夏以陌,那个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很难以释怀吧!
是她太心急了,以陌她,需要时间,慢慢来吧!
这一天,突然接到夏以陌班主任的电话。
手机刚响了两声,就被夏以安给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夏以陌的家长吗?”
“嗯,我是她的姐姐,有什么事吗老师,是不是以陌她在学校里惹什么事了?”
妹妹以陌在学校里是标准的乖乖女,很让人省心,在寄宿的这几年里,老师很少会往家里打电话,所以,在接到这一个电话的时候,她是有一些困惑的,但更多的是担忧。
“那倒没有,不过以陌姐姐,你还是尽快来一趟学校吧!”
可以听出来那边很吵,老师的声音又急又躁:“以陌姐姐,请你马上来一趟学校,你妹妹她……要自杀,谁都劝不下来,这对我们学校的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你还是快点来将人给领回去吧!”
老师说完是急匆匆挂了电话。
夏以安傻眼。
还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吗?
自己的这个妹妹,她还是了解的,不是一个没有心理承受能力的人,也更加不可能会干出来自杀这样的傻事情,除非是又发生了些什么,在原有的基础上添砖加瓦。
来不及多想,上楼换了衣服就要出门。
在走到二楼楼道口的时候,夏海斌见她一脸的神色慌张,关切问了一句:“怎么了?”
夏以安气不打一处来,面对着自己的父亲,这个一手酿成这一出悲剧的始作俑者,更加的没有好脸色,大声嚷了起来:“怎么了,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还好问我怎么了。”
夏海斌被呛到冒火:“我就问一句怎么了,爱说不说。”
跟谁招她惹她了,薄太太又怎么了,他就连句话都说不得了吗?
说他脾气大,那她自己呢,又能好到哪里去。
“以陌班主任打来电话,说她要跳楼,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夏以安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越看夏海斌是越碍眼,就连吵都懒得同他去吵,直接绕过他往楼下走。
这下轮到夏海斌不干了,几个大步也跟了下去。
夏以安要出门,被他给硬拽着:“夏以安,你跟我说清楚,以陌她怎么会自杀,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自杀,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