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山河故国 >121【屡战屡败】
    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民国二十六年的11月过后,在上海抗战的部队,开始整装集合,而江阴保卫则不动声色的开始了,或者对我来说,这些都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哀叹。

    20日开始之前,也许很多人,还是对国民政府抱有着期待,希望。

    可20日之后,我记忆中那些散断的画面,清晰而又遥远的记得,我记得从那一天起,南京的生生死死,便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不记得国民政府要搬去哪里,我只记得那一天,将对历史当中的南京来说,有多少痛就有多少恨。

    我不知道这些时日开始,在部队里,最终我们每一个的命运到底是什么,我时常在想的,尤其自打上次战备会看见许久不见的钟樾开始,我便更在想这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身处在这场反复无常,灭绝人性的争斗之中,到底能撑住多久,从一个鲜活的人,到一个战争的机器,我们还能挺多久?

    我实在记不住太多的,模糊,而又遥远的记忆,我唯独,记得的那几件大事,在未来的人群里,它是那么的遥远,可是当我真正的迈开步子,身处在这里,每一个的冲锋开始,每一个身边的人倒下,甚至这些大事件,所带来的悲痛,亦都是无法承受的。

    32年起,有些故事,已经落幕,而真正的决斗,在南京后,将被所有人震惊到。

    这些时间里的江阴,就好像是一场又一场的延续,包括苏州,杭州,等等。

    就好像,其实最后的最后,我才知道,一场上海抗战,我们到底损失了多少人,中国到底牺牲多少家庭,多少年纪轻轻的生命,就此倒在了他最好的二十几岁。

    “第几年了呢?”趁着夜晚宁静的一会时间,我倚靠在椅子上,轻闭着眼,悠悠着,手里的烟还未彻底灭掉光点,我拿着笔,桌子上,除了小刘给我打的饭,还有着,一本我从开始写字便留在身边的记事本,可我依旧不敢什么都写下来。

    “有时候,我想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够回去,我一定要把我看到的,我经历的每一场战事都详细的记下来,或者,反之,我要把我在这里的每一天的所有片段,全部都忘记,我要忘记这些,忘记战争,忘记悲痛,忘记所有人。”

    也许像后者这样,我能够真正的睡一个好觉,没有任何一个噩梦来打扰我。

    没有血腥,没有枪炮声,没有倒下的人死不瞑目的脸,没有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敌人刺去,没有伤痛,没有耳鸣,也没有想念,没有忧心.......

    “长官,长官。”适才不到半刻的时间,在宁静之中后,便被门外的小刘所打断。

    “什么事。”我轻轻的按住眉心,随意的披上了军装外套,走到门口开门道。

    “长官,前线来报了,我军大获全胜,彻底阻挡鬼子的冲锋部队,对我苏州来犯。”小刘说着话,神情已经抑制不住的开心起来。

    我点点头,随其轻笑着,心里也淡淡的放下了一点。

    “知道了,给炊事班说一下,我们派点好的补给给他们送去。

    “是长官!哈哈!”小刘说罢行了军礼,准备着往外走去。我看了他一眼,随即准备光上门去。

    “哎长官等等!等等!”小刘副官却在下一刻再次冲到我的面前来。

    “哎呦!瞧我一高兴忘记说了!钟长官他们就在成功阻挡鬼子的防线里,不过这一次,听说钟长官负伤了!”

    “负伤了!”我听罢皱着眉头厉声道!

    “是是是,不过好像没有严重!没有被子弹打到!好像只是划了一下被弹片,师长让我来告诉你,别着急,没大碍的。”小刘副官急着一说话,而憋着满脸通红的看着我。

    “所以荣长官,您别着急啊。”

    “怪我没有说全话。”

    “没事的,你去吧,我知道了。”我按着眉心,一手扶着门,随声说道,便不再看小刘的任举动,再次进了屋子里。

    我继续坐到那把椅子上,可是我所有的思绪,都在这一刻的这个消息后,再次迟暮了。

    我不知道,或者来说,我实在记不得,后来人们讨论的江阴保卫战,到底要持续多久,这时候,我其实很怪自己,历史课的时候,没有好好的听。如果再多认真的听一点,是不是想保住谁都能够有把握。

    可是我,可是这个叫荣围国的,现在的我。

    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唯一能告诉我身边的人的,就是远离南京,就是尽量往后方撤离,可是最后的中国,到底哪一个才是后方,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打了这么久的仗,熟悉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我一边静静的坐着,一边自叹道。

    “长官,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吧,我不是还跟着您呢嘛。”小刘一边收拾着文件,一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

    “对啊。你还跟着。”我轻笑着,随即打趣道。

    “哈哈,长官,您这么说,我更觉得我跟您久了,您啥个表情,我都知道了一二。”小刘副官继续挠着头道。

    “是吗!。”我稍稍沉吟了一下,勾着嘴边的笑,不知不觉的,忽然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人。

    “听着,你很像,我在上海时候,身边老跟着的一个小兵。”我点点头,继而似乎在肯定这自己的话。

    “长官,那是谁呀,现在在哪啊?”后者继续问道。

    “埋在上海郊外了。”我微微的闭了下眼睛,心底里的一股悲怆,突然要呼之欲出来。

    “好了。”我站起来,抬起步子道,我去外面看看。

    “啊?哎长官!”没等小刘在后面喊,我便直接的走了出去,今夜,似乎宁静的很,出奇的安静,指挥所里,只有巡逻的兵在走着。

    此刻已然不知所为着,也漫不经心着,因为就算都记得,因为就算都明确着,因为就算都刻骨铭心着,到头来,一切都是,过帆云迹,所有的兵,所有参军的人,应该都明白,即使是屡战屡败 ,即使敌不过所有枪炮,也要往前冲,也必须冲......

    这让我忽然想起,我曾经好像对谁说过,“我们男人打仗,就是为了不让女人和老人受到伤害,我们就是为了后方的老百姓,不受欺凌,不受压迫,我们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真正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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