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愉悦地笑出声来，“这么不禁吓啊！”
“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怎么会在我家！”
这明明是她的地盘，顾九牧怎么钻进来的？
“我可不记得这里有狗洞！”
夹枪带棒，顾九牧听了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稍微弯腰，伸出手:“翻墙进来的。”
她不客气地拽了他一把，狼狈地爬起来，还不忘用力地掐他一把，“你这样我是可以告你私闯民宅的，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
顾九牧笑吟吟地看着她，一语噎死人:“难道你没钱？”
那些话顿时被她咽了回去。
好家伙，做了亏心事还这么理直气壮，也就顾九牧一个了。
她翻了个白眼，放下酒杯就拽着他往外走，“别出声，吵到外公休息，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从哪来回哪去，别打扰我过年。”
身后的人停下脚步，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拉不动。
转身一看，顾九牧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无辜，“我从墙上来，你应该让我再翻一次。”
她顿时被这番强词夺理气笑了，“那你翻翻看，我顺便录个视频，让大家都看看，大名鼎鼎的顾九爷也是翻墙小人。”
顾九牧眼底笑意不减，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好啊，我负责告诉媒体，我翻的墙是你家的。”
“……”
她愤愤磨着
后槽牙，嘴里憋出一句:“不要脸！”
“脸皮厚，才有的吃啊！”
顾九牧笑得嚣张。
夜色中，她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心跳蓦地漏跳了一拍。
余光瞥见她愣了神，顾九牧缓缓俯身凑到她面前，“是不是忽然发现，我又变好看了？”
她猛地回过神来，嗤笑一声，“你可拉倒吧，看了这么多年，我都看腻了。”
闻言，顾九牧苦恼地掏出手机，把屏幕当成镜子看了又看:“是吗？我还专门做了一个最贵的美容，没效果吗？”
“噗！”她没忍住笑，“你说你做美容了？”
还别说，近距离看上去，他的皮肤真的比以前更细腻了，作为一个女人，她都羡慕顾九牧的好皮肤了。
见顾九牧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她也一本正经地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哪家美容院？我下次也去试试。”
“你感兴趣的话，回去后我带你去。”顾九牧说着，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脑袋上。
暖意在头顶蔓延开，她抬头就对上顾九牧那双盛满温柔笑意的眸子。
心跳悄然加速。
她飞快移开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胸口，“不用，又不是没钱。”
“我不说，你找不到啊！”
“我有钱啊！”她拿出财大气粗的口气，笑吟吟地看向他:“能让顾九爷看上的美容院等级肯定不小，我挨个办卡，稍微一打听，还不信手拈来！”
说着，她得意洋洋地挑眉。
顾九牧忍不住笑，“你知
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顾九牧！”她压住声音，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小人。”
对上她凶巴巴的，像只野猫的小眼神，顾九牧正了脸色，道:“我堂堂正正！”
“是，你堂堂正正地翻了我家墙，再翻一次，当着我的面，去！”
她一抬手，一副要把顾九牧扔出去的表情。
顾九牧摸了摸鼻子，漫不经心道:“那可不行，好不容易翻进来，看到你了，怎么舍得出去。”
委屈巴巴的语气，从冷漠无情的顾九爷嘴里说出来，她不是第一次见。
可也很久没见到了，她恍惚了一瞬，又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听说桐城这边治安很严，抓到你这种图谋不轨的人，少说也要关个五六天。”
她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悄然生出一丝丝不舍来。
很快，她不动声色地把丁点的不舍压了下去，假装什么都不在意，重重推他一把，“出去！”
语气凌厉得不像她阮画意。
可顾九牧脚下就像生了根，她怎么都推不动。
她凶巴巴地瞪了顾九牧一眼，“你走不走！”
“你明天跟我一起吃饭我就走。”顾九牧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好像一个小流氓。
她啐了一口，“我要跟外公一起吃。”
“你明天要去桐城东边的古街，那边有你想要的东西，对不对？”顾九牧俯身，深邃的眸子里洒满了点点晨光
，带着一丝丝期待。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沈助理告诉你的？”
“那不是。”他怎么会把沈助理供出来呢。
他笑了笑，“听说花样珠宝出了点小问题，你需要重新找一个更好的进货渠道，桐城最近放出了消息，有人要找合作商，你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被说破心思的阮画意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下巴，“可以啊，你不会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吧？”
顾九牧笑着说:“这犯法。”
“啧！你还懂法律呢。”她阴阳怪气地怼了一句。
一阵凉风吹过，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还不等她缩脖子取暖，顾九牧就先她一步，给她拢了拢外套:“桐城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是挺暖和的，但晚上会冷，以后别再半夜出来喝酒了。”
她一低头，就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自然地为她整理着衣领，心底一阵恍惚，还不忘嘴硬:“不用你管。”
顾九牧低笑一声，“是，以前都是你管我的。”
以前两个字就像一块大石头，狠狠砸破了她心里那层玻璃，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冻结了她刚刚生出的期待。
“以后不会了。”
她仰起头，坦然地看着顾九牧的眼睛，“没有以后了。”
顾九牧脸上笑容僵硬了几分。
“明天如果能遇到，吃顿饭也不是不行，你赶紧回去吧，我要睡觉了。”她说着，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别影响我睡美容觉。”
“好。”
顾九牧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的
背影，寸步不离原地。
“再不走，阮总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