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摄政王给早死白月光冲喜后 >第6章 花灯节
    “什么药?”江舒警惕地看着他。

    “郡主自幼体弱多病,”谢常殷对上江舒因咳喘犹带泪意的双眸,破天荒地,语气稍软:“汤药时时离不得,如今,出门在外应该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药的确带了,但是,放在崔嬷嬷身上。

    只是,江舒看着已中气十足的谢常殷,只觉方才自己的同情心是喂了狗。

    先“携恩图报”硬留下来用膳,再想拉手腕占她便宜,没成功就神神叨叨学她发病。

    藏头露尾的,什么人呐。

    江舒揉着手腕,余光瞄着端坐的谢常殷。

    久违的逆反心生了出来,声音又软又哑,却格外硬气地反唇相讥:“本郡主又没发病,为何要吃药?”

    邵阳见状不对,赶忙出来打圆场,“郡主,此人从小患有怪病,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一旁的谢常殷,耐性消磨殆尽。

    他瞪了邵阳一眼,唇边擒起抹冷笑,站起身。

    大权在握多年,行事强硬惯了,谁敢一句一句顶针般地与他呛声?

    怕是一个眼神,就两股战战地跪地求饶了。

    如今,也就这病歪歪的郡主初生牛犊不怕虎。

    辉映的灯火下,男人逼近的身形高大,铺天盖地的阴影将身躯娇小的江舒笼罩。

    江舒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纤弱的小臂抱紧胸口,她后退一步,小脸慌乱地强撑起冰冷的面具,颤声道:

    “放肆!”

    “我警告你,公主府的侍卫就在外面。”

    “喊一声,就能将你大卸八块!”

    这副模样,倒让谢常殷想起年少时养的一只猫儿。

    明明已经奄奄一息,急需人照顾,在他靠过来时,还强撑着伸出爪子挠人一下。

    挠完了,就用警惕的眼神瞪着他,提醒他不准过界。

    谢常殷突然改变了主意,好以整暇地欣赏着江舒害怕的神情。

    这几年无端遭受的病痛,在这一刻,仿佛被弥补了一二。

    江舒色厉内荏地说完后,见他不为所动,便动手想要推他。

    可手刚抵住他坚硬的胸膛,被谢常殷向后一躲,自己却不小心向前趔趄了一步。

    江舒稳住步伐后,一股被逗弄的羞恼晕上脸颊,怒火从心肺烧到天灵盖,她捏紧了拳头。

    “小姐。”

    红豆上前扶住她。

    “红豆,送客!”

    就这样,面色又微微发白的摄政王与刑部侍郎被“请”出了门。

    另一边,江舒连灌几口冰凉甜爽的荔枝膏,气促起伏的胸脯才渐渐平缓下来。

    她有些懊悔方才没有发挥好,为了故意忽视他们,竟没有问两个人的名字。

    不然,她必定要将他们的八辈祖宗都从地下骂出来。

    不像现在,连个撒气的对象都没有。

    今后,别让她再见到他们。

    她余光瞥见药盒,气哼一声,对红豆说道:“把它扔了,收拾一下我们去街上看看。”

    “小姐,不等崔嬷嬷了吗?”

    “算了,不等她,派个人留在这里吧。”

    江舒说着,她望向窗外,一轮圆月点缀于波光粼粼的湖面,随着水波轻轻摇动。

    此时正是逛花灯的好时候。

    她很快将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兴冲冲地准备扎入游玩的人群之中。

    另一边,邵阳与谢常殷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他摇了摇头,今夜从他想结识心仪的美人,结果美人竟然是被退婚的病秧子——永乐郡主。

    再到身边的摄政王在进去之后,面对永乐郡主的种种表现,更是十分的不对劲。

    事情似乎朝着一个他不能理解的方向奔去了。

    邵阳思索片刻,给自己添了杯茶,委婉道。

    “谢兄,若是你喜欢永乐郡主,便不能用对待下属一样的态度,对待女子。”

    谢常殷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黑着脸反问:“我何时喜欢永乐郡主?”

    “那你为什么抓人家姑娘的手腕?”

    邵阳一针见血,刚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更不用提,谢常殷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不过这句话,邵阳只敢在心里腹诽,并没有讲出来。

    枉他自诩风流浪子,都从未未经姑娘允许,就上手碰人家。

    大齐民风虽然开放,但未婚姑娘与男子私会,拉拉扯扯终究还是不太好的。

    谢常殷若有所思,“你不懂,她与我的怪病有关。”

    他自小在安王府长大,母亲是安王妃,可安王府后宅里妃妾们各自心怀鬼胎、勾心斗角,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母亲的软弱无力,让那时作为世子的他不知被算计过多少回。

    经今日之事前,谢常殷以为他频发的怪病是安王府某些人的手笔。

    可今日之后谢常殷想起永乐郡主江舒姣美的面容。

    这“怪病”更像是与她的感觉共通,承担她的痛苦,并且似乎是单向的。

    不过,总归是个隐患。

    等了许久,邵阳还没等到下文,抬头见谢常殷剑眉微拧,幽深的凤眸不知在盘算些什么,他打了个寒颤,“谢兄,还不走吗?”

    他闻言,摇摇头,邵阳于是不再留,就此告辞。

    谢常殷独自坐在三楼,一直耐心地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鸿熙楼的大门口。

    他偏头,唤出王府的暗卫,沉声吩咐:

    “去,派人跟着永乐郡主。”

    暗卫应是,刚要飞身而去。

    “不,回来吧。”谢常殷捏捏眉。

    他自己去。

    大齐的七夕花灯节是民间盛会,有情儿女借此日正大光明互诉衷肠,素来有结伴赏花灯的习俗。

    江舒一脚踏入漫天的喧闹声中,如入了水的鱼儿左游右奔,新奇地瞧着一切对于她来说算是陌生的事物,胸前缀的金铃铛也跟着叮铃铃地颤动起来。

    宫灯有宫灯的精巧之处,只是在皇宫中,夜夜冰冷,能陪伴它的只有微风。

    民间的花灯虽不够精致,却有它惹人喜爱的热闹。

    华灯炽火点燃低垂的夜幕,过往游人手中提着花灯如流动的萤火,交织成光的汪洋。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2]

    江舒站在原地看入迷了。

    殊不知,灯下看美人也另有一番风华。

    不少过路人或张扬或暗里的打量着江舒,甚至有不少男子往她身边扔起了鲜花。

    不远处,谢常殷静静立于人来人往的潮流中,注视着几步之遥的江舒。

    “小姐,等等我!”红豆气喘吁吁的跟上来。

    江舒弯腰捡起砸中她又掉落在地的牡丹花,好奇地举近鼻尖,嗅了嗅。

    她问红豆:“为何要向我扔花?可是有什么习俗?”

    红豆笑吟吟道:“小姐可知为何叫花灯节?除了各式各样的灯以外,大齐的开国帝后由花结缘,此后在七夕这日逐渐演变成互送花的。”

    “若男子或女子有了心仪之人,便会送其一朵鲜花示爱。若对方接受,他会在子夜结束前,去情人桥上挂上姻缘牌和鲜花,等待送花之人的到来。”

    红豆给她讲完了花灯节的典故。

    “讲究的是一个含蓄,又不会被当街拒绝的体面。”

    江舒懵懂地点点头,“可种类相同的的花朵那么多,怎么分辨是不是自己送的呢?”

    “自然还会附上一首夸赞对方相貌和打扮的情诗。”红豆接过江舒手中的牡丹花,两人继续顺着人流,往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谢常殷远远缀在两人身后。

    他不喜吵闹,也没有兴致逛花灯节,此刻被愈加喧闹的人群包裹,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突然,斜侧里扔过来一个东西。

    还未等其靠近,谢常殷下意识侧身,运起内力震开那物。

    鲜嫩的花朵落地,被匆匆而过的人群踩成花泥。

    扔花的姑娘面露委屈的神色。

    谢常殷俊脸微冷,目不斜视,径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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