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猜到了燕凰此时心中所想，他唇角微微翘起，眼中萦绕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终于可以和你一起行动了。”
“........”
燕凰嘴角没什么兴致的一扯。
此前大魔头不是没和人一起行动过，但是那些人在她眼中都是小崽子，不爽就揍，他们也乖乖听话。
但燕无霁却不能轻易揍，弄出个山崩地裂，法则动荡什么的......最后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他们。
虽然燕无霁也听话......但这听话是建立在他喜欢她的程度上，她听话燕凰反而浑身不舒服。
对于这种不能揍的恋爱脑，能无视就无视吧。
燕凰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燕无霁起身，周身无情剑气浮荡，很快就将他身上的那些灰尘、石块碎屑给清理干净，他又恢复了光华无尘的模样。
他疑惑地垂下眼眸：“不走吗。”
“？”
燕凰犯懒了几百年，第一次被一个行动派给问住了。
“你就不准备一下，和洛水阁道个别？亦或者再和水天灵纠缠一会......”
“不是纠缠。”
燕无霁神色清冷认真，一脸严肃的打断了她。
他幽幽叹息道：“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燕凰一愣。
——等人。
——我心慕之人。
燕无霁不就是在等她吗，如此明显，那水天灵要面子，估计不会再提此事了。
燕凰：“......原来你把我当挡箭牌了？”
这回，轮到燕无霁沉默了。
衣袖垂落，他抬起一只手虚虚地掩在唇边，像是想笑，却又深觉无奈。
只能摇摇头：“呆瓜。”
他吐字清晰，嗓音如深山冷泉般清冷悦耳，却又夹着一股似嗔似痴的悱恻缠绵，溢出丝丝蛊惑，摄人心魄。
“？？”
燕凰又想揍人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粉碎的长桌，只能手痒的克制住，反正进入无妄海后，有的是来送死的。
“走。”
她没有废话，转身消失在洛水阁的庭院中。
燕无霁紧跟其后。
他虽然没有去和洛水阁阁主道别，但走之前却在洛水阁上空留下了一道无情剑气。
彼时暗恋失败的水天灵正在阁主的院子里和姐姐哭诉，抬起头时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上空中一闪而过的无情剑气。
水天仪也不禁怔住：“剑尊这么快就离开了？”
“！！！”
水天灵哭得更厉害了：“他还说自己在等心慕之人，我不过离开一会，他就走了，想来那心慕之人也是骗我的！”
水天仪无奈的安抚着自己的妹妹。
剑尊此举，恐怕会彻底断了她妹妹的念想。
不过如此也好，剑尊留了几分情面，她们也不能不识好歹的得寸进尺。
“好了，剑尊乃天道继任者，修无情剑道，怎会有私情？你喜欢他本就没有结果，保持好距离，对谁都好。”
水天灵回忆起当时长廊上燕无霁那番自然流露的神情，止住了眼泪，一脸正色的摇头。
“不，姐姐。虽然我希望他是骗我的，但他的反应做不了假，或许他心中真的有举足轻重之人。”
水天仪微微错愕。
她知晓妹妹不可能说谎，可这更让她深感困惑。
“真是奇怪......”
***
燕凰和燕无霁离开了浮珠岛，以他们的境界，几个瞬息之间就能抵达无妄海外围。
进入外围之后，他们就踏入了海灵兽生活的地域。
这些海灵兽要么与族群共生，要么就强大到独占一片海域。
越是深入无妄海，海面就逐渐从深蓝转变为一望无垠的浓墨，永不停歇的巨浪翻涌着，拍打着礁石，带来阵阵怒吼的波涛。
燕凰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黑压压的一片浓云遮蔽的天空，云层之中紫黑色的暗雷涌动，闪烁着电光，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劈下来一下。
不过——
燕凰瞥了一眼身边从刚刚开始心情就一直很好的某人，有天道继任者在这里，这天雷应该不会那么不长眼。
燕无霁转头注视着她：“你在看我吗。”
“......怎么。”
“我想讨你欢心。”
燕无霁徐徐出声：“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会开心一点。”
燕凰语气不耐：“说。”
磨磨蹭蹭，卖什么关子！
“我离开之前，燕惊距离灵皇只有一步之遥。”
燕凰一惊：“你揠苗助长？”
她不过离开了半年多......以那臭小子娇气又烦人的性格，怎么可能进阶这么快。
“我只是把他丢到了青羽寂森深处，让他无时无刻都和那里的灵兽打架。”
燕凰默了一瞬：“......你真是个变态。”
就算是她以前带燕惊进入青羽寂森深处，也只是让他和一头崩山猿战斗过。
结果燕无霁居然无时无刻......在这样的极限压力下，燕惊不想进阶都不可能。
不愧是无情剑主，修炼方式也如此变态。。
燕无霁语气困惑，还有着谦虚的请教：“就这点程度，也不行吗？”
“行，当然行。”
燕凰敷衍了几句，反正受罪的又不是他。
“那孩子被你教导得很好。”
燕凰身形一滞，在半空中摇晃了一下。
她停了下来，错愕地转头：“我什么时候教他了，那小孩不过与我有血脉牵连罢了。”
其实她也很奇怪，明明她已经完成了‘燕凰’的诉求，因果线也断了，但和燕惊的血脉牵连却越来越深。
燕无霁淡笑道：“他身上的韧性，很像你。”
与之对视的时候，燕凰冷淡的错开了视线：“你想多了。”
燕无霁捕抓到了她眼中如流光般飞速划过的躲闪，他眼中闪过了然，但笑不语。
之后的一段路，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这一路上，随着燕凰和燕无霁身上的气息四溢，那些海灵兽早就躲在地盘深处瑟瑟发抖。
如此恐怖的气息，还是两道！
幸运的是那两道气息只是路过，因此确保那俩人走了以后，这些海灵兽便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