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阻止潘宇轩的死。
我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第几次失败，我仿佛什么都做不好。
陈小九拿着护体盾，她瞥了地上的潘宇轩一眼，冷哼道：“欠你们的我可是还清了，以后我再也不欠严无回恩情。答应你的灵风刀拿去，这可是天罡级的邪物，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自己收下。”
她说完之后，就直接朝着外边走去。
我喃喃道：“对你而言，他就这么不堪吗？”
“废话，他长得那么丑……”陈小九哼道，“如果他帅的话，我还愿意考虑考虑。”
我扭过头，轻声道：“可他愿意为你死去。”
“那又怎么样？一个人愿意为我去死，我就要跟他在一起吗？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这是什么三观？”
“至少……不要踩他一脚。”
陈小九只是露出个冷笑，便出了房间。
我沉默一会儿，最终还是将消息告诉了所有人。
这件事情，不能耽搁。
叶沐雪得知这消息后，很快就给了我回复：“在那等我，我马上来。”
我刚收到叶沐雪的消息，严小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起，那边就传来了他的怒骂：“你们这群废物！蠢材！竟然给我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们才刚刚跟顾一飞和解，现在又怎么给他交代！”
“我不知道……”我诚实道，“我会带上潘宇轩的尸体，还有灵风刀去赔罪。”
“你最好能给我搞定！他妈的，潘宇轩可是一开始就跟着他打拼的元老！你们真是要害死我！”
我挂了电话，心里愈发难受。
十几分钟后，外边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敲门声过，当我打开门，叶沐雪正站在门口。
“我又失败了……”我喃喃道，“我没想到陈小九会偷袭她。”
“我真的很没有用，一开始跟陈璐斗的时候，就被严先生给阻止了。”
“然后我有了不化骨跟鬼替身，照样不是陈璐的对手。”
“难得打败了周韵，还要被迫去跟顾一飞道歉，在那打地铺，吃狗粮。”
“唯一的功绩就是帮严先生拿了夺命牌，结果严小乐还不承认。”
“潘宇轩就在我的身边，我却没能保住他的性命。”
“我不管做什么都失败，我不管做什么都做不好，我就是个废人……”
我像个傻子一样诉说着自己的沮丧。
叶沐雪忽然凑上来，吻住了我的嘴。
一股难受与悲伤，伴随着这个吻，席卷我的全身。
我的眼睛竟是湿润了，那是对自己的无能，对自己的悲哀。
叶沐雪轻轻地吻着我，她咬了一下我的嘴唇，呢喃道：“刘备是废人么？”
“不是。”
“他几岁得诸葛亮？”
“四十六岁。”
“在那之前，他与你又有什么不同……”叶沐雪温柔道，“带着关羽张飞，投靠谁都是输，跟谁打仗都是败，四十六年颠沛流离，他可曾想过自己是废人么？”
我一言不发，低着头。
“他四十多岁了，蛰伏在小沛，仅仅因为腿上长了肥肉，他大哭叹息。说自己还没来得及匡扶汉室，竟然就长出了肥肉，他恨自己青春已去不能报国，可他却没有放弃理想，也没有放弃自己。”
“他卑躬屈膝、寄人篱下四十六年都没放弃，可你呢？你才经历几次失败，竟然就放弃自己？”
我小声道：“我们该怎么办？”
“带上潘宇轩，把他还给顾一飞。”
“我去么？”
“只能你去，车已经在楼下了……”叶沐雪喃喃道，“还有另外的道路，我们可以一走了之，你选哪条？”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烟，小声道：“我去。”
“别抽烟，吻我。”
她扯着我的领口，又一次吻住了我。
这一次，她很主动。
我感受着她的吻，脑海变得很乱。
原来简简单单的一个吻，竟然能这么美好。
她贴着我的鼻子，呢喃道：“喜欢吻我吗？”
“喜欢……你呢？”
“我不知道，但我想你活着回来，活着才能吻我……”叶沐雪轻声道，“答应我，如果事情不对劲，立即逃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点头。
打开门，刘阔他们已经在外边了。
我们将潘宇轩藏在身后，搬下了楼，塞进了车里。
我靠在车门旁，点了根烟。
风很冷。
虽然是夏日，却让我打了个哆嗦。
叶沐雪站在我的身旁，她张张嘴想说话，又沉默了。
我轻声道：“你想说什么？”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声音也有些沙哑：“我不想你去，真的不能选别的路吗？”
话音未落，她已经有了呜咽声。
“报恩的时候来了……”我轻声道，“保护好严小乐，如果我失败了，立即放弃所有区域，停止一切运作，只顾保护好他，还有……”
我塞给叶沐雪一张纸条，温柔道：“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带严小乐去这地方。严先生曾经在那埋下修罗刀，借助修罗刀的威力，可以保他安全。”
我点燃烟，叶沐雪却从我手中夺走打火机。
火焰，燃烧着纸条。
她咬着嘴唇，呜咽道：“你若死了，我就离开严小乐。”
“不要说这种话……”我沉声道，“被听到了不好。”
叶沐雪坚决道：“你若死了，我会给你报仇。这什么修罗刀，就让它永远埋葬在那。”
我看叶沐雪的态度，这件事估计是没得商量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随你，那我走了。”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做人自私一点也可以，严先生的恩情大不了不报了，放弃吧。”
“不可以。”
“你不害怕吗？”
“我怕，但是不可以。”
叶沐雪擦了擦眼泪，对我挤出笑容；“好，那我等你回来。”
“我尽量。”
我不敢再看她，独自一人坐上了车。
随着车子启动，叶沐雪快步走在车旁，突然用力敲打起了车窗，着急地对我大喊：“逃吧！别管严小乐了，就这一次，你反悔好不好！”
我咬着牙，用力踩下了油门。
她急得跌倒在地。
那娇弱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