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野猪。
沈窈窕思绪有一瞬间发散，这……野猪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顾清安：“我哥把野猪打死了？”
她有些震惊，她哥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说起这个，张小北脸上挂着些细微的笑，“嗯，顾同志很厉害。”
顾清安兴奋了，拽着沈窈窕的手，“我们过去看看吧！”
三人结伴去了知青院。
路上。
“那个，倪好和徐甜杏都走了。”
这话是跟沈窈窕说的，沈窈窕一愣，脸上带着笑意，“对，她们已经回去了。”
“她们俩的房子现在是我和郑小敏在住，我们俩原先住的房子换给别人了。”
“郑小敏？”沈窈窕和知青不太熟悉，但是她可以确定里面应该没有一个姓郑的。
除非……
“她是和黄采采一样，从远山村来的知青吗？”
“对，”张小北解释了一句，“盖房子的时候我就想着自己一个人住，加上手头紧巴巴的，就没弄大。后来我跟小敏走的近了，就搬到一块住了，俩人好歹有个照应。现在她们俩走了，临走之前把房子和我的换了。”
徐甜杏和倪好有钱，盖的房子大不说，屋顶也是盖的瓦片，张小北换的这个房子，稳赚不亏。
“哦，这样啊！你们关系挺好的。”
张小北笑了笑，“性子差不多，能说到一块去。”
说话间，就到了目的地。
顾清平站在雪地里，洁白的雪沾上了大片大片粘腻的血迹，一头约莫二百余斤的野猪倒在地上，獠牙森森映射出迫人的寒光。
“哥！”顾清安跑过去，绕着顾清平打量一圈，“你没事吧？”
顾清平摇头，“我没事。”
他确实没事，有事的是知青院的墙。
顾清平张嘴，刚想说话，却被鸡毛菜抢了风头。
鸡毛菜彰显存在感，昂着狗头嗷呜嗷呜一顿瞎叫，看见沈窈窕更是高兴的不行，摇着尾巴张着血色呼啦的嘴就奔着沈窈窕过去了。
沈窈窕：“……”
她默默后退，这狗有点疯！
鸡毛菜似乎是知道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只围着她打转，没想着扑她一下。
顾清平看着一人一狗瞎闹，眼眸带着一丝笑意，将注意力搁在野猪身上。
这野猪通体二百多斤，若不是发疯撞墙把头卡住了，他赤手空拳的跟它对上，谁能占便宜，还真不好说。
继上次撞塌知青院的柴房之后，又一头野猪故技重施，撞塌了男知青的寝室。
不过，至少野猪把命留下了不是，上次那回可惨烈，野猪吃饱喝足了，撞了墙后扬长而去，连个猪毛都没留下。
知青们蜷缩在一块瑟瑟发抖，好些个女知青眼圈红红，明显是被吓着了。
男知青也是心有余悸，更让人发愁的是墙上的大洞，现在这冰天雪地的，修补房子也是个难题。
沈窈窕安抚好鸡毛菜，还没走近，刚张口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你是不是来看笑话的！”
毫不意外，出言找茬的是文玲，至于黄采采，她现下浑浑噩噩的，一脸呆滞的站在人群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窈窕都没犹豫，“你说得对，看见你不爽，我心里就爽多了。”
文玲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你这个恶毒女人！”
沈窈窕真的觉得，这个冬天应该是太冷了，把她脑子都冻坏了。
看见文玲扑过来，沈窈窕半点不带怕的，她力气大多了，收拾文玲跟捏死只小鸡崽子似的。
攥住文玲胡乱挥舞的手后，使了个巧劲儿，一把将文玲推了回去。
毫不设防的文玲一连倒退五步还没稳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人群中的黄采采看见这一切后，没忍住，缩了缩脖子，她垂下眼睫，不看了。
“别狗叫。”
文玲脸一阵白一阵红，气的直打哆嗦，连句囫囵话呕说不出来了。
沈窈窕并不在意文玲的恼恨，按理说本就是小事，一粒酸梅，她自己的东西，爱给谁给谁，偏这小心眼记住了，一直抓着不放，三五不时就要蹦出来撩闲。
互相看不惯的话，见了面就当没看见不就得了。
偏偏她不行，非要瞎蹦跶，找存在感。
还不如黄采采乖觉呢！
至少挨了几次巴掌之后，不就学乖巧了。
“闹什么呢闹！”张寒一声暴呵，人群自动开了一条路。
沈窈窕无意拉仇恨，干脆让开路。
“大队长！”顾清平冲着张寒点点头，“野猪已经死了，看看怎么分配吧。”
直面野猪的血腥，张寒倒抽一口冷气，“嘶！多谢你，要不是你，恐怕知青院这次凶多吉少了。”
知青院虽然有时候干活一地鸡毛，还动不动吵吵嚷嚷，但大是大非面前，都是懂得感恩的。
齐齐向顾清平道谢，顾清平微微颔首，都应下了。
野猪分配是一个问题，但最大的问题是男知青墙上的那个破洞，搞不好，半夜是能冻死人的。
赵轩是知青院的头，性子也温吞老实，见此直接站出来了，“大队长，我就想着，能不能先让我们去乡亲们家里借宿一下？”
借宿？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吭声。
张寒沉吟片刻，“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们有借宿人选吗？”
要知道村里人虽然院子大，但房子却没几间，便是有，谁家还没几个孩子？一条炕上能睡四五个人，再来一个？
可别逗了！
都没分家，三世同堂，四世同堂都不是啥稀罕事儿，那一大窝子人，突然蹦进去个陌生人，生活习惯互相摩擦，不起冲突才怪呢！
赵轩一时卡壳了，他还好，来的时间长了就和村民打成一片了，反正都下乡当知青了，还端着干啥？
但是，男知青也不乏有傲气的，和村民处的不咸不淡，这种关系想让人家收留……
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