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双觉得有些头疼。
她认识祝婉之，也知道祝婉之有一个不着调的哥哥。
云都和祝星互相还有业务往来，也不好就这么撕破脸。
这事往大了说是祝星继承人在外面玩的花，往小了说其实也小，尚且什么事都没发生，自己巴巴地提出来说自己吃了亏，多少有些小题大做的意思。
云双秀气的眉毛皱作一团，揉了揉太阳穴，靠在座椅背上。
但是就这么作罢，她也不甘心。
她向来讨厌这些公子哥，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净是做一些荒唐的事。也就是各家瞒得严实，背地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勾结。
云双头疼得厉害，干脆不想了。
决定以后遇到这些人，避而远之算了，她没必要沾上一身臭味。
快到家之前，云双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查看自己形象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这才注意到嘴上的口红已经被蹭花，晕染在嘴唇边缘。
想到迷迷糊糊之间祝咏之凑上来的大脸，云双心里暗骂一声晦气，在后排座椅上寻了包湿巾，狠狠把嘴上的颜色擦干净。
拿出口红，重新涂上。
“真的是狗，没一个好东西。”
云双看着手机屏幕中恢复出门前模样的脸，小声咒骂着自己表哥和祝咏之，心里这才稍微舒服了点。
……
次日三山基地的祝星栋，例行的晨读时间，齐必成看着派发下来的资料，难得看到了文娱版面的信息。
“云都集团产业再调整，云都影业将何去何从”。
他不知道背后是何缘由，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记了个大概。
这种产业调整对于他们这些大集团来说是常有的事，无非就是赚不了钱了及时止损。要不是前一天晚上阿杰和他说了云都集团的继承人如何如何，他说不定连这条看都不想看。
这一天亦是平平无奇。
齐必成虽然是祝星栋所有人的靶子，但是碍于阿杰的存在，他们也不能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尤其是14号，心里有恨但不能说。
那天他是真的存了心，想把齐必成干掉，被总教办的人发现之后，当时没有对他怎么样，倒是晚上来到了他一个人住的房间。
阿杰把他摁在地上，踩着他的肩胛骨并用那柄尖利的牙刷对着他眼珠子的时候，14号是真的慌了。
“这么说吧，当时留着不处理你，是怕负责人追究我的不是，连你们都镇不住，我也算是废了。啧，毕竟谁愿意听唠叨啊，你说是吧？”
那人语气轻浮但偏偏眼神狠戾，14号生怕尖角落下，扎在他的眼睛，小幅度地点头。
“各自凭本事争呗，时间还长，说不定你连中三次，到时我就来保你了。”
阿杰收了那根利器，打了个哈欠。
“小伙子我看好你哦。”
他只给14号留下这句话。
有什么看好不看好的，说到底还是他们技不如人。
14号还是觉得，与其提升自己，不如毁掉别人。
在他筹谋更大的计划之时，祝凯如约来到了三山基地。
终于在夜里开到了基地入口的大铁门前。
门前值班的教习早就得了基地负责人通知的消息，见有人来，核对了祝凯的车牌号，打开大门放行。
深夜的山里甚是安静，铁门打开时轴承转动的声音格外响亮，吱嘎作响，甚是瘆人。
柏油路旁昏暗的灯光，被山里的树木挡住不少，祝凯只能靠自己的车灯，缓慢向前行驶着。
一路看到不少统一制式的小楼，被高高的围墙圈住。
隐约间，祝凯好像也看到了他们祝星集团的logo。
他依照着基地负责人的指示，一直开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在总教办的楼前停下。
山里果然清冷，祝凯从车里下来被冷风一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这动静把楼前的两盏声控灯唤醒，照在祝凯脸上，在他的背后投下一条长长的阴影。
祝凯的身份在那里摆着，通常去哪里都前呼后拥，总有人替他开门。
不过在三山却没有这样的规矩，这种特殊的合作关系，向来是人越少知道越好。
于是祝凯难得亲手打开了总教办的大门。
他掏出那个老旧的翻盖手机，拨通电话。
“我已经到了。”
“向前直走，右手边第二间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沉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祝凯依言向前走去，找到那人说的办公室，敲了两下门，就直接转动把手走了进去。
三山基地的负责人回头，还是那一张没有温度的银色面具。
“您好。”
他说着，拉开手边的抽屉，把手里的手机仔细放了进去。
抽屉里有隔板，放着许多不同型号的手机，不少赫赫有名的企业按名称从a到z排序，贴在对应的格子上。
不过有些格子已经空了。
祝凯走过来正好看见，那人好心解释道：“啊，有些已经交付投入使用的，除非重新签协议，不然我们是不管什么售后的，自然不需要再联系。”
祝凯点头，也不等负责人招呼，自己坐到沙发上去了。
负责人在一旁的小桌倒了杯茶端来，放在祝凯面前，然后也坐了下来。
“您这边，是有把继承人送出国的打算么？”
他把胳膊肘支在膝盖上，两手交叉握住，透过面具望向祝凯。
祝凯盯着那杯茶袅袅上升的热气，缓缓道：“是有这个打算，所以想问问你们，该怎么安排？你们在国外也有类似的基地么？”
三山的负责人在面具下笑出了声。
“您也太看得起我们三山了，在国内找一处不被打扰的地方尚且困难重重，何况是在国外。”
“那你们都是如何进行的？”
祝凯追问。
“我们一般是建议提前交付，把替身和继承人同时送出国。像您祝星这种情况，以合约上的期限来说，还有一年半左右。出国后续的相关配套服务，我们也能按照原来约定的继续提供，只不过对象从一帮人，变成指定的那一个。不知道您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