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将军行:琉璃灯盏夜坐吟 >第二十四章:南溟之泪,离栖感叹皇城令人何
    百里只觉心头闷得慌,他双眼含着疼楚,满目看着怀中的锦瑟,“锦瑟,百里不会离开你,一辈子都不会。”

    哈丹的死对她造成了难以愈合的伤害,所以他是有责任,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锦瑟双目顿时亮的发光,“真的吗不会像我哥哥一般骗我”

    他垂头掩笑,随而又拉起她的手,勾起她的小拇指,说,“百里一言,只要锦瑟愿意,百里此生定不负你。”

    一大一小的手指就这样摁在一起,她点头,“百里,要是你食言了,离开我了,我就算做鬼也不要离开你,做鬼都要一辈子缠着你。”

    人都说,不要轻易对人,尤其是珍视的人轻易许下承诺,因为这代表,一旦你食言了,便是对另一个人的不公,他会来找你,缠你,然后质问你,做不到的事,为何要让我满载期望。

    钟离栖对哈丹的誓言就是这样,而百里对锦瑟也是这样。

    这一生的错,归根结底,都是信口雌黄的人们,许下的名为善意的谎言造成的。

    第二日一早,百里将锦瑟安排好后,便随着钟离栖一起去了皇宫。

    他们一到乾清宫门口,便见马属之浑身是伤,被几个太监拖了出来。

    钟离栖问身边的百里,“他不是马属之吗,皇帝的随身太监,怎的被打成这样子”

    百里摇头,示意不知道。

    两人进去后,便瞧着司礼监掌印太监刘公公尖着嗓子,阴声阴气的说,“还不快给我收拾干净了,瞧着晦气。”他一手指着地上的血迹,一手扶着拂尘。

    钟离栖和百里可算是明白了,这刘公公就是先帝的随身太监,现如今先帝已逝,没成想不但没成为阶下囚,反而还能在乾清宫颐指气使,真有他的本事。

    二人相视一笑,皆是感叹宫中危险。

    他们站在这,刘公公也不是个瞎子,自然是看得见他们的,于是赶忙上前,对钟离栖嬉皮笑脸说,“唷,这不是镇国将军吗,怎的提前回来了,咱家该去神武门候着,这般没礼数,该打。”说罢,他便真就往脸上打了一巴掌。

    钟离栖抬手言罢,“刘公公别来无恙,此次提前回来只是事出有因,还望刘公公能去殿内通传一声。”

    刘公公称声应是,便回身往殿里走。

    他虽能在宫里横行霸道,但这钟家的人不好惹,所以在她面前,他还是能低头,就低头,绝不惹事。

    二人被通传进去的时候,有一宫女恰好出来,见她面带泪痕,想是在皇帝那受了气。

    百里心想,今日算是撞上龙颜大怒了,这一趟怕是难得过了。

    只是他猜错了,他们进去时,皇帝一没给他们脸色看,二没刁难他们。

    且吩咐了下人准备茶具,亲自给他们施茶。

    皇帝轩辕南溟,钟离栖是知道也见过的,他是以前的四王,是此次争夺皇权的胜位者。只是

    看皇帝的脸色,还有刘公公的蛮横,这皇帝也是不好当。

    “爱卿常年在外征战,奔波劳累,拼死杀敌,倒是我这位新上任的皇帝,整日闲着没事,就懂得施茶布酒,着实惭愧。”

    他虽脸色不好,可面对钟离栖和百里二人,却是和颜悦色的。

    他不说钟离栖也明白,皇帝这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毕竟身边的亲信被人这番毒打,身为皇帝却无能为力,便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下属犯错,照打不误。

    当然,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头顶着钟氏的名号,镇国将军的名号。

    钟离栖抬手接过精妙的茶杯,小啄了口,一股清香霎时涌入整个舌尖喉腔,她赞道,“好茶。”

    皇帝见她如此,便是笑了,“钟将军虽为一介武人,却也是位懂茶的雅趣之人。”

    钟离栖被说得不好意思,她抿干了嘴里的茶液,便是说,“陛下见笑了,微臣哪是雅趣之人,顶多是个嫌弃天热,吃茶的俗人。陛下赏了这么好的茶,倒让微臣有些受宠若惊。”

    皇帝被她一席话逗得呵呵笑,只是钟离栖和百里都不懂他笑的是什么,但天子笑了,他们也得跟着笑,于是

    整个乾清宫都是三个大男人的笑声,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们,皆是一头雾水。

    最后皇帝笑够了,满脸涨红,而双眼也有些湿润,他抬手悄悄拭去眼角的泪,不让人发觉。

    可钟离栖何其细心,她恰好就看到了那一幕。

    但她不会将那一幕说出半个字,于情,他是在疼惜亲信的同时,也悲叹自己的境遇;于理,他是君,她是臣,臣不该罔自猜测帝王心。

    后来聊了一番,二人便离开了皇宫。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们却碰上了拓捷王轩辕鸣鼎。

    “拜见拓捷王。”

    轩辕鸣鼎点头,打量起钟离栖和百里二人,嗔笑,“镇国将军,听闻你在边关,屠了戍阑整个国家,怎么没和你父亲一起回来,反而独自前来参见皇帝”

    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就是看钟离栖该怎样说忤逆钟濮年一事,当然,忤逆了钟濮年,也就等同于与他拓捷王作对。

    只是时候尚早,他尚且不清楚钟离栖的立场,所以话里也说的隐晦。

    钟离栖双眸一紧,她对拓捷王这人,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平日有的交流,大都是因为父亲。至于其他的,她甚少与他交谈,尤其是军政上的事。

    但难就难在她那个父亲,偏生就跟了拓捷王,以致她即使不想和拓捷王有什么联系,都难。

    “拓捷王此话说笑了,边关虽是家父做大,但我也是个手握两成兵权的将军,我提不提前,又有何关系,只要一心为君,一心为民,那又何妨。”

    他哼笑一声,这个钟离栖,仗着权利大,竟敢与他暗自叫板。

    他假然笑着,“钟将军怕是在外征战,都快坏了规矩,士兵擅自离队,可是要受罚的,更何况你这位向来以身作则的铁将军,皇帝怕是不会轻易饶了你。”

    她听后将头撇过,满脸冷漠,“多谢拓捷王费心。”

    说罢,她便带着百里,稳步而走,而身后的拓捷王还不满足,便唱着腔子,“钟将军,你可当真是要跟随皇帝”

    而这时钟离栖却停下转过来,望着他那双狡猾阴沉的眼睛,沉声说,“我钟离栖,只随百姓而走。”

    她现在的想法,不想跟随父亲滥杀无辜,抢权夺谋;不想跟随拓捷王觊觎皇位,手足残杀;也不想跟随甘丞相,邵湛。

    至于皇帝,她是臣子,怎能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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