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就自己面前这俩穷酸,他们能有多少钱,两人如果能掏出一百块大洋来,我就不姓钱了,我跟他们姓。
转念又一想,这事不对,假如这俩穷酸真能掏出一百块大洋来,那我到底跟着他俩谁姓,是这个姓阮的先生还是那个糟老头子?啊呸,量这俩穷酸也没有那么多钱!想到这里,钱管家咬着牙一跺脚:“行,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过去回话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隔壁高市长听了钱管家的叙述,阴着一张脸未置可否,倒是一旁坐着的张万能一拍桌子站起身:“这不反了天了吗,在这郑州城中竟敢有人和咱们高市长讲什么先来后到,他难道不知道高市长就是这郑州城的天吗?”
钱管家忙走到张万能身边,一面伸出手在张万能后背推拿,一面故意火上浇油:“那是,不过那俩穷酸似乎并没有将张兄放在眼中,竟然要与张兄公平竞争,说什么谁出的钱多,就让老将头为谁唱。好哥哥,小弟迫于无奈已经替您应承了下来,哥哥不会为了心疼几块大洋怪罪兄弟多事吧。”
“那怎么会。”
张万能脸上堆满笑,说道:“瞧兄弟这话说的,大洋能有咱兄弟的情义重吗。再者说了,今天是谁请客,是哥哥我呀,既然人家叫板了,兄弟不应哥哥也得应,咱不能跌了份儿。”
“那是,还是哥哥敞亮,到底是做大事的人。”
钱管家赶紧竖起大拇指夸奖一番:“不过人家可说了,为了公平起见,他们那边已经给了老将头五块大洋的赏钱,咱们这边如果想竞争就必须出十块大洋,那么他们那边再报价则一定是十五块大洋,以此类推,每次加价以块大洋为最低限度,上不封顶,最后就以出价最高者获得老蒋头唱曲的权力。”
高市长抬起手一边抚摸着光洁的下颌,一边给张万能打气:“有意思,万能啊,哥哥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往常呢,别人只要一听说他手中的东西被咱看上了,便赶紧屁颠屁颠地跑来求着咱要,至于咱要不要还得看当时的心情,心情好了就勉为其难的留下,心情不好呢就立即将他扫地出门。
“今儿倒好,那俩穷酸不仅不给哥哥面子,而且还大着胆子与张兄弟你公开叫板,这恐怕就属于那‘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吧。不过既然老天叫咱们赶上了这出好戏,兄弟你就尽情地去唱,哥哥我一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张万能心中暗骂,这个老不死的,由你做后盾,你能做个屁啊,这世上漂亮话谁不会说,倘若真要让你掏自己的腰包恐怕你立即就会翻脸不认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反正不管自己在天字第一号消费多少银子,最后都得从眼前这个老不死身上赚回来,爷爷怕个球!
钱管家见张万能脸上阴晴不定,怕他听了对方出的条件后想反悔,忙用激将法挤兑道:“张大哥,您不会是心疼大洋想反悔了吧?”
张万能举起手中的茶杯用力往地上一摔:“屁话,哥哥是那种人吗?兄弟,你去告诉他们,他们提的条件咱们都答应,不仅都答应,就连每次报价的数额也往上涨一涨,你过去这么说,就说我张万能嫌每次加价五块大洋不过瘾,想把每次报价最低限额改为十块大洋,上不封顶,瞧他们怎么说。哼,我倒要看看这两穷酸有多少钱,能撑到什么时候。”
阮清荃还没等钱管家站稳便开口喊道:“陆老爷出价二十两。”
“三十块大洋!”
“四十块大洋!”
“五十块大洋!”
“一百块大洋!”
“一百块大洋,”钱管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阮先生,莫非我听错了?”
阮清荃笑吟吟地望着有些吃惊的钱管家:“管家大人没有听错,鄙人喊的确实是一百块大洋。”
钱管家摇摇头怏怏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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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天字第三号包厢里边喝茶边等待交易的良子,听见楼道里乱哄哄的,小声问郭秉雄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故意捣乱,想阻止他们顺利交易。
郭秉雄侧耳听了一会儿,宽慰道:“良子姑娘别担心,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能不担心吗。”
良子伸出手紧紧抓住郭秉雄的胳膊,恳求道:“郭大哥,这次交易非比寻常,你务必帮我顺利完成。”
郭秉雄点点头,抬手轻柔的抚摸着良子娇嫩的脸颊:“我会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帮姑娘完成这次交易。”
良子闻言顺势倒在郭秉雄怀里:“郭大哥,你真好。”
郭秉雄收紧胳膊,轻轻把良子拥入怀中:“你也很好啊,漂亮,温柔,知性,懂事。”
良子低着头往郭秉雄怀里钻了钻,柔声问:“郭大哥,这次交易完成后,你有什么打算?”
郭秉雄用下巴抵着良子的头顶,想了想:“暂时没想好。你呢,会陪着平冈先生回日本吗?”
良子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坚决:“我不想回日本。郭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郭秉雄问:“什么事?”
良子抬起头,凝视着郭秉雄的眼睛:“你能不能跟父亲求个情,让我跟着你回长白山。”
郭秉雄有些费解,猜不透良子说这番话是出自她的本意,还是源于平冈这个老狐狸的授意。假如是前者,他倒是很乐意开这个口,毕竟每一次和良子亲热,都能让他的身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可如果是后者,他就不得不仔细衡量一下这么做的利害得失。毕竟他肩负着不能与人言明的重要使命,他可不想带着一双可以随时随地监视自己的眼睛。
良子见郭秉雄沉默不语,幽幽叹了一口气:“郭大哥,你别为难了,怪只怪良子命不好,不能时常陪伴在大哥左右。”
郭秉雄闻言尴尬地笑了笑,急忙掩饰道:“姑娘多心了,郭某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为难,郭某只是在想该怎么跟平冈先生张这个口。”
良子欣喜道:“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