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戗刀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争曲儿 上
    阮清荃听罢一摇头:“那倒不是,小姑娘此曲唱的自也非常好听,可我就是想不起来,这首词到底是谁填的?”

    小孙女扑哧一乐,冲着阮清荃裣衽而拜:“先生,此曲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奴家便是。”

    “什么,你小小年纪竟能填的了词,莫不是在框我。”

    “哈哈,”老将头笑道,“这位先生,此词正是老夫孙女昨日新填,先生别看她年纪小,倒也真有几分才气,只可惜生来个女娃,倘若是个男孩子,前途定不可限量。”

    阮清荃笑道:“老丈,此词若真是您孙女所填,倒真让人刮目相看了,不知还填有哪些新词,可否再唱一两首来听听。”

    “有,怎么没有。闺女,我记得你去岁填的那首‘鹊桥仙’不是曾给那教育局长陈永年大人唱起过,我记得当时张万能先生还赏了三块大洋呢。今天这位先生既然喜欢你填的词,那不妨将那首‘鹊桥仙’再唱给先生听,一来呢感谢二位爷那五块大洋的赏钱,二来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请这位懂填词的先生给你指点指点。”

    阮清荃忙摆了摆手:“指点可谈不上,咱们共勉,共勉。”

    小孙女整理整理衣衫,挥动着手中的击鼓棒刚要往她面前的小鼓上击落,就听“砰”的一声响,包厢的大门被人用力从外面一把推开。

    只见一位头顶瓜皮小帽,身着短马褂,足登薄底快靴,一身管家打扮的人气冲冲地冲进来,对着老蒋头大声嚷道:“我说老蒋头,咱家高市长等你过去唱小曲都等了三盅茶的时间了,我还以为你爷俩定是在来的路上被什么事缠住了,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原来却在这里为这两个穷鬼正卖力的鬼嚎呢。”

    老蒋头站起身一抱拳:“钱管家,是这两位先生先点我爷俩唱的,老夫以为,不管客人有钱没钱,官大官小,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况且这二位爷可不是穷鬼,方才还打赏了小人五块大洋呢。”

    “吆喝,想不到老蒋头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那照你的意思是谁给的钱多你就先给谁唱了是不是?”

    “这个------”老蒋头刚要辩解,就听小祈子如旋风般冲到他面前一面用力踢他的脚,一面拿腔拿调地替他辩解道:“唉吆,我说钱管家,您这可不冤枉人吗,这老蒋头的秉性别人不知道您还能不知道吗,他要真如您说的是一位见钱眼开的主,我干娘首先就不会放过他。”

    “既如此,那你快让他爷俩随我到天字第一号来,我们家高市长可没有我这么大的耐性。”钱管家说完一甩袍袖牛气哄哄转身就走。

    “慢着。”

    陆啸天站起身:“我说好小子,你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莫非把这里当成是你家了不成?哼,要走可以,先到那位先生面前鞠个躬、陪个不是再走。”说完话指了指此刻正坐在一旁喝茶的阮清荃。

    钱管家一听这话立刻气得大口喘起粗气来,直吹得他嘴唇上那精心修剪的八字鼠须不停的飘上去落下来,飘上去落下来,甚是好看。

    “怎么,瞧你这吹胡子瞪眼睛的莫非是不服气还是怎地?”

    “我呸,好你个糟老头子,你也不在这郑州城内打听打听,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钱大麻烦这么说话,莫非你活的不耐烦了?”钱管家冲到陆啸天面前伸出胖胖的食指,点着陆啸天的鼻子叫嚣着。

    陆啸天一抬手紧紧攥着钱管家的寸关穴,微微一笑:“啊哈,你叫钱大麻烦,这么说不管是谁惹了你,那他就会永远麻烦缠身了不是?”

    由于陆啸天手上并未用力,所以钱管家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握着,却没有感到丝毫不适,他用力一挣,把手腕从陆啸天手心里挣脱出来:“那是!我说糟老头子,你若怕惹麻烦,那就快些给本管家认个错,或许本管家一时心软便饶了你也说不定。”

    陆啸天一听心道:这是个什么王八蛋,怎么这么浑,他冲进来想强行要把给爷爷我唱曲的这老蒋头爷俩带走,不仅没有为自己的无赖行径感到愧疚反倒是觉得有理了,还要腆着脸让我给他陪不是,他娘的,这不是骑着爷爷的脖子往爷爷头上撒尿吗?不行,爷爷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儿,抬起巴掌正准备往钱管家脸上招呼,就听阮清荃咳嗽一声:“三哥,既然这位管家是高市长府上的,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高市长点儿面子不是,不过钱大管家。”

    说到这里,阮清荃把脸扭向钱管家:“方才管家大人说我俩是穷鬼,小人有些个咽不下这口气。这么的吧,我呢虽说不是什么大财主,但百把块大洋我还真没放在心上。况且这小姑娘方才正要给我唱她去年唱给陈永年局长听过的小令‘鹊桥仙’,不巧被管家大人冲进来给打断了,管家大人刚才不是说你家高市长想听这小姑娘唱曲吗,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管家大人愿不愿意听?”

    钱管家被阮清荃一口一个管家大人叫着,心里痒痒的十分受用,他为了掩饰自己此刻内心的那么一点点喜悦,假装绷着脸,说道:“好啊,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阮清荃笑道:“我呢是这么想的,高市长和管家大人怎么说也是这郑州城里最最最了不起的人物了,两位大人的面子那是绝对应该给的。从身份上说,两位大人自然比我二人金贵,但若从顺序上讲,我们也确实是先于两位大人,把老将头爷俩邀请进这天字第二号房里来的,管家大人,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钱管家听阮清荃把自己与高市长相提并论,心中自然舒坦了许多,但阮清荃方才讲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大错特错,什么顺序呀先来后到呀,全是狗屁,在这郑州城里,高市长就是天,高市长就是地。

    钱管家原本想反驳阮清荃说的最后一句话的,但因为阮清荃的两句话是连在一起说的,假如说他讲的不对,那不就连“高市长和管家大人怎么说也是这郑州城里最最最了不起的人物了,两位大人的面子那时绝对应该给的。从身份上说,两位大人自然比我二人金贵。”这句话也给驳倒了吗。

    就在钱管家左右为难之际,只听花先生继续说道:“既然钱管家没有异议,那就是同意我说的了,那这就好办了,咱们今天就既不论身份也不论顺序,只论钱。咱们就当老蒋头这爷俩唱的小曲是一件商品,谁出的价高他爷俩就给谁唱,大人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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