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觉得这一次和张富友一块出来都是对的。这么多年来很少出门的我有一种少有的冲动,我差不多翻遍通讯录把所有能联系上的朋友和熟人都通了电话,而且,我的语气中还流露出一种浅浅的得意:我在山城,我们几个人要地西部,去重庆。当对方问我去干什么时,我便自豪地回到,去西部考察。
列车离开郑州时,我还沉浸在与朋友通话的激动中。张富友似乎有些困倦,他微闭着眼睛不说话。张子腾总是在车厢里不停地乱窜,走累了,回到座位歇一下,又一个车厢接一个车厢地溜达去了。张思雅象个孩子似地缠着我讲故事,这令我很尴尬,其实,我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有时还表现得有些木讷。讲起故事来的我有点象传经布道,毫无倦意的张思雅也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说,从前有一个庙,庙前的石狮子在场大水过后不见了。一个小沙弥说,石狮子被大水冲走了,到下游一定能找得到。但是,结果令庙里的僧侣们很失望。另一个沙弥说,石狮子一定在庙门下方,但是,僧侣们挖掘很久也没有找到石狮子。思雅,石狮子跑到哪里去了呀。张思雅格格地笑起来,她笑的声音很清脆,声音也很大。张富友睁开眼睛,不满地瞪一眼张思雅,又满怀妒忌地望着我。
“王书记,你不想睡一会吗?”张富友说。
“张书记,打扰了你睡觉,真是不好意思。”我掏出烟,递向张富友,见张富友摇一下头,便兀自点燃后吸起来。
临座的几个人对我抽烟很不满,我似乎没有察觉到人们不满的情绪,依然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张思雅起身去了洗手间,我边抽烟边不停地张望着张思雅的去处,就在这时,有人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回过头,见是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我问他什么事,对方声称自己是列车长,并示意我跟随他走。列车长问我知道为什么把你叫来吗,我摇晃一下脑袋不作声。列车长说,你抽烟了,要罚款300元。我这一次出门装的钱的不多,买了手机,已经没有多少闲钱。从市里到县里,在墟圩子呆了几天,又到山城过了一个多星期,我知道自己早已是襄中羞涩。列车长见我不说话,又听到对讲机里传来“车到安阳”的声音,便起身走出门外,让我跟他一块下车。列车长拍一下我的肩膀说,小兄弟,我看你是个老实人,就不罚你了。瞧,去给我买一瓶啤酒几根麻花吧。我问需要多少钱,列车长说也就是十几块钱吧。我点下头去了。等到我买好列车长所需的东西后,列车已经徐徐开动。我急忙奔跑,但列车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直至把我一个人抛在站台上。我望着驰骋而去的列车,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站台上,过了好久,我才想起和张富友打电话。但是,令我失望的是张富友和张子腾都关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