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涟打圆场“这样甚好,欣儿这主意不错,反正文清习惯了当哥哥,家里四个弟弟呢。”
“妻主太高看我了,家里和我一父同胞的弟弟没有,父亲的儿子只有我一个,当哥哥这回事,妻主还是别抱希望的好。”
陆文清横了她一眼,红涟知道他不愿拿向欣跟自己的弟弟们比较,所以很识趣儿地住了嘴,打住了称呼这个话题。向欣被嫌弃惯了,这点程度的鄙视还不如蜻蜓点水,他默默地坐在那,努力淡薄自己的存在。
仆人们端着一道道菜品上桌,尘铭傻了眼,从老远就能闻到的鲜汤一开盖白气缭绕,香味差点没把他俩迷晕过去。指头大的虾仁精心又满满地清炒,装了一盘,蒸鲈鱼盘底的酱汁烧得光看见就食指大动,整只烤鸭皮酥肉嫩,油光发亮地切好摆着,焖蹄花,糖醋排骨,黄金色的炒蛋,连简单一道葱豆腐里的香油都能让人吞口水,上汤菠菜绿油油一片上撒着炖入味的火腿,两个仆对视一眼,只能看不能吃,这也太煎熬了。
不过他俩还是打心眼为自家正君高兴,正君能吃上这么好的膳食,
外边仍然一道道端着新菜,牛肉羹,海鲜芙蓉汤,端菜上桌的仆们一个个趾高气昂,放下时偷偷撇一眼向欣,仿佛是来给自家主子争口气的。
向欣生活不易,性子不驯,心里却最会察言观色,知道这些人是专门做给自己看的,于是低着头。他从新婚第二天看见陆文清的一刹那就自知此生与陆公子无法相提并论,哪怕再投胎都匹及不能,世上能得几个满腹经纶,诗情画意,不俗不媚,遇事无论旁人如何天崩地裂,他自处变不惊泰然自若,流露出风轻云淡的高雅,那得是天性,环境,才学,观念多重元素加在一起才养出这样一个。
今天又见陆公子,果然仅素面懈衣,一支不加修饰的素簪在头上挽着,陆文清周身已显出不同寻常的飘逸来,反观自己,尘说得一点没错,临时从被窝里扯出来的。
“用饭吧,熙儿锦儿饿坏了吧?别拘着,你们这个年纪啊,就是要多吃。”
红涟从陆文清做到身边后就不着痕迹地往他那边挪了挪,亲手盛了一碗海鲜芙蓉汤“来,你平日最爱喝的,还是你厨房里做出的汤羹味浓,我闻着就有胃口。”
“来,吃烤鸭,我卷了给你吃,其实啊,薄饼卷鸡蛋和虾仁做馅也是不错的。”
陆文清在下边轻轻推了红涟一下,用下巴示意两个孩子看着呢,红涟就喜欢陆文清心里不好意思表面端着,要不了多久就得脸红这一面,夹菜夹得更勤了。
熙儿锦儿笑得贼兮兮,嘴里嚼着糖醋排骨“姑姑对文清姑父真好,在我家,从来都是父亲伺候母亲喝汤吃菜,没见过母亲一次替父亲夹菜,有时候祖母一桌吃,或客人来了,父亲都只得在一旁站着伺候的。”
红涟用筷子假敲他们的头“那都是陋习,皇城里的人家不吃这一套。”
“我娘说了,权势越大才越讲究。”
“吃饭也堵不住你俩的嘴,既然知道讲究,你们俩还不收收这吃相,跟你们文清姑父好好学学。”
“我才不要,我也嫁姑姑这样的女子,便不用吃顿饭还要这呀那呀。”
六岁的孩儿童言无忌说得轻巧,向欣抿了下嘴,吃了一口鱼肉。
有陆文清在的时候红涟眼里装不下别人,俏皮话对着文清说了半天才想起欣儿在一旁,这种陌生场面原该先顾他。
“这块鱼肥,吃这块”,夹了一大筷子鱼给向欣,“尘铭,给你们主子夹菜啊。”
仆人们也顾不得在流云轩下人面前装出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赶紧什么丰盛夹什么。
用饭完毕,红涟把厨房几个婆子叫过来,严肃地告诫它们日后不许在背后耍花样,正君的菜色一应照着今天的标准做,又对新来明华阁的奴才奴婢严肃警戒了一番,才算真正散了席。
“妻主留步吧,正君身子不便,妻主多陪陪他才好,文清先行告退了。”
红涟不容拒绝地一把抓住他。
“哎?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昨儿已经陪了欣儿一宿,这个月也多数陪着他的,作为家主对夫君们理应雨露均沾。”
“你。”
“我的好文清,你就别赶我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在推辞可不符合陆家祖训,我要去岳母岳父那告你的,作为我的夫君,你多想想办法笼络妻主的心才是,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陆文清窘迫地甩了衣袖,声道“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这些不正经的。”
“好,你不让我在人前说,我们回房,咱俩慢,慢,说。”
捏了捏男子的下巴,红涟心情大好,揽着他往厅外走去,身后跟着的厮们捂着嘴偷笑,悄悄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离入睡还早,红涟遣散了跟着的仆人,和陆文清两个单独逛园子,夏夜将秋,晚风怡人,他们沿着湖边散步,湖心亭挂着灯笼,两岸点着立着的油灯,暖灯月明,陆文清不说话,红涟心一横先开口。
“文清,咱们好了吧,你别跟我怄气了,你不知道,自跟你别扭着以来,我什么都提不起劲,整天没盼头地得过且过,不是生气就是丧气,恨不得,唉,这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过得最压抑最难熬的日子,你这是钝刀子杀人,用冷淡杀人于无形。”
“哦?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妻主夸大其词了吧?”
“不夸张不夸张,我今天与你交个底,对于旁人,我不能说他们我不在乎没分量,但跟对你的心你的比起来,他们几乎于没有,我对你多少年了?把得到你,让你幸福这项目标定在报效国家光宗耀祖之前,排第一位重要,你光知道我的理想是保卫齐国子民繁荣昌盛,永享太平,效仿先祖让敌军听到我的名字就闻风丧胆,可其实你也是我的理想,我没出息,这辈子我离不开你,所以你今天要是把话撂在这,就是想分府,行,明天就开始办,其他人权当白养着呗,难道将军府还养不起?只要你不同我置气,咱俩好好的,外人传闲话,笑话我算什么呀?以前我整日里想方设法创造机会和你见面,娶了你以后,离开一会儿我都慌,去别人屋也好,纳妾也好,跟你赌气呢,满脑子一刻不停念的还是你,一点也不开心,你不也跟我赌气吗?咱俩互相这样伤害,伤心的不还是自己?该死的自尊心,早扔掉的好。”
陆文清忙推她一下阻止她继续表忠心,万一被哪个仆听见传出去,将军府又得出名。他压制着感动,回答。
“分什么府?你不在意当笑话,我还在乎我陆家声誉。”
身边男子的脸被微光笼罩,红涟看着他玉笋般的鼻,成璧的侧脸,想入非非的妻主大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拉夫君的手,走两步控制不住上去亲他一口。
“文清,我真爱死你了。”
“做什么?”
被亲了一下的陆文清慌乱躲开,“我还是不要离你那么近。”
“看来清儿当真是是怕我‘情不自禁’啊。”
“你哪里是情不自禁,分明。”
“分明怎样?”
陆文清偏过头,“这个样子,分明是兽性大发。”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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