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宇宙黑隼号 >第三十一章 久违
    “秋哥哥~!”小煤球四肢并用,爬上江上秋挖的通道,眼前的人形除了脑袋上的战术头盔凸显在外,其他部分被灰色的组织液包裹,形成一道道血管状的地衣,上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冰晶,冒着丝丝的寒气。

    “秋哥哥…秋哥哥!”小煤球在江上秋手臂大腿上下摸索,网状的血管地衣化为齑粉散漫在空中,确认江上秋没有少胳膊少腿,隔着战术头盔隐约能听到浅显的呼吸声,小煤球一头扑在对方身上哭了起来。

    多久没有尝到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和恐惧,所谓的人类情感,在小煤球以为,变得无足轻重。

    “皇室代表了人类最后的高贵尊严,”她父亲是如是诠释他们这群人的剩余价值的,斡旋于星联的爪牙之下苟延残喘,对外谎充正统,集结了一批渴望活着的可怜愚民。只有小煤球自己知道,父亲只不过是皇室里的一个小管家,国王这个词早就随着发展的进程和灾难的摧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为尊贵的星联大人们提供最尊贵的服务!”这就是父亲苟活于世的主要方针:做一条高贵的狗。

    母亲有一天消失了,父亲说她去了更好的地方生活,小煤球来不及悲伤,和一群十来岁的少男少女投入到所谓的正统“皇室教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身体和精神倍受束缚,童年对于这群孩子来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身边的小伙伴一批一批的消失,巨大的飞船轰鸣地来轰鸣地离去,父亲对着那些外星人点头哈腰,对方挥一挥手,留下的只是给他们短暂的生存时间。小煤球心里充满迷茫,未知和恐惧,就像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扼着她的身体,等待她的前方到底是如何的命运。

    一天,外星人开着数艘战舰,抓走了这里的壮丁,父亲压抑着满脸的惊恐,双手被束缚在后身体弓得像一只大虾,一个劲的点头哈腰,这时候外星人终于给父亲留下了不一样的东西,一个大耳光。发丝抖落在父亲眉前,嘴角残存着丝丝的鲜血,他像一个失魂的躯壳,踉踉跄跄地走进飞船,却在这时,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小煤球一眼。

    到现在,小煤球也无法理解那个表情是如何从一个父亲眼里传达出来的,抛却感情不会有那种眼神,那么父亲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呢。

    剩下的人们瓜分了这个地方的资源,作为前统领的女儿,他们自然认为没有继续关照她的义务,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有些人要利用正义上位,在大肆批判了小煤球父亲之前的禽兽行径,然后她便被赶了出来,孑身一人。

    地球的整个经济系统是崩坏的,更无政府一类的民众机构,只有像小煤球父亲还有那些赶走自己的上位者一样的豪强戾霸。反抗者~,这个概念早在半个世纪前就被外星生命摧毁了,留下的毫无差别的都是依附者,以及他们之间的相互吞噬。千千

    传统的皇室观念,塑造了小煤球内心的高贵和矜持,这种意识成为了枷锁,不允许她乞求怜悯,出卖身体,当然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档子交易是怎么回事。

    小煤球穿着华丽的衣裙,踏着散发着恶臭的黑水,穿梭在废旧的墙垣小巷中,翻找着墙角和垃圾堆,雪白的小手沾满粘腻地汁液,她强忍着干呕的冲动,蹲在地上,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她已经3天没吃东西了。饥饿和生存的欲望让她放下尊严,低血糖带来的精神钝感,也多少让她对眼前的这些东西有了免疫力。

    “喂~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

    小煤球身体一震,两脚一软坐了下去,小屁股传来又湿又凉的触感,腐臭的黑水浸润了雪白的纱裙。

    “唉呀,小妞不错啊,水光白嫩的,嘿嘿嘿嘿……”说话那人,满脸白须,笑着一口烂牙,衣衫褴褛,露出皮肤上的疣疮,泛着黄黑色的油光,分不清是脏水还是浓汁。老头一瘸一拐的向小煤球走来,想起几年前最后一次搞女人,又老又干,虽然聊胜于无,但多少有些败兴。眼下这个货色不是当年那丑妪能比的,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搞了她就算死都值了,想着想着不禁下身充血,脸上不禁露出淫笑。

    小煤球全身酸软,两眼发晕,想跑跑不得,飞船在头顶掠过,耳边响起声乐场所的欢笑,她知道,自己如何呼喊,都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干瘪的手掌分开她的双腿,“嘶”~裙带被撕开,露出雪白的小肚子,她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眼前的梦魇,双眼逐渐失去了焦点。

    老头脱下裤子,松弛的褶肉耷拉在屁股上,黑色的霉斑拢入深深的股沟,一只手在自己前面激烈**着,然后啐了口唾沫在小兄弟上,低头说道:“争点气啊!”

    小煤球的小手传来一阵刺痛,摸到一片尖锐的物体,本能地往老头脑袋上一插,后者一声不吭地倒下了。小煤球一只手拖曳着裙子,破碎的纱布下露出大片雪白的大腿,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站起来,眼泪缓缓地从脸颊滑下。突然,小煤球抬起脚用高跟鞋,用后跟疯狂地踩踏着老头的下体,直至从鞋底传来的肉体柔软的触感消失,脚板隐隐生疼,才停止了歇斯底里的举动。

    小煤球站在巷子口,呆呆地盯着破碎的马路,看着人类最后的欲望充斥着、并将大难临头抛之脑后而强行堆砌的灯红酒绿,几近**的女人搔首弄姿招揽着客人,嘴里叫着那些蓬头垢面的醉汉为“老爷”。从前以“衣冠”装点禽兽,这些人却禽兽不如,大家都疯了。小煤球最后冷冷瞥了眼这个病态的世界,消失在巷子中。

    从此,小煤球换下了华丽的纱裙,换上漆黑的破布麻衣;卸下脸上精致的妆容,涂上黑色的伪装,遁入城市的阴影之中。一个人行走,一个人拾荒,一个人吃,一个睡,拒绝了所有外来的一丝可能的善意,为了生存,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后来,天空漂浮着数不清的巨大飞船,小煤球吃完了最后一口捡来的垃圾,爬进下水道,嘴里酸腐糜烂的味道也许成为自己有生之年最后的美味,她惊恐地想道,还在回味刚才难得捡到的一枚发霉的奶酪,味道虽然没有那么正了,但还是可以满足一下自己久违的食欲,甚至,有些想念以前在那个家的生活了。她在下水道足足呆了7日,颗粒未进,掬来下水道不明的黑色水源,妥善地用手上的破布进行多层过滤,并点燃了收集起来的有机垃圾将水烧开。以前渴极,生喝了河里的水,看似清透,其实暗含各种微生物和寄生虫,那一次闹了肚子,上吐下泻、全身酸软无力,差点丢了性命,这次她学乖了,知道对水质进行过滤和高温消毒。

    当小煤球从下水道爬出来,小手捂着刺痛的双眼,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类的气息,也许像父亲说的一样,这些人都去了更好的地方生活了吧。死寂的城市犹如钢筋搭建的空壳,在夜晚显得异常冰冷和诡异。部分片区还保留着电力,点唱机里断断续续地放着古老的爵士音乐,街灯闪烁着照亮支离破碎的道路,空旷的街区呜呜地刮着寒风,仿佛唱道:“这个城市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这一晚,是小煤球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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