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沒法像段三封那麼瀟灑,只能支着胳膊往後挪了幾步,雙手一鬆腳一擡,便從洞裏滑了下去。
路透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說“呼,裏面差點沒給我悶死。”
他這邊拼命抖着前胸和後背的衣服,裏頭汗涔涔的貼着難受,再看人段三封跟沒事兒人一樣,筆直的站在那。
“我們應該有紙筆來着,放哪個包裏了?”
“這個。”
段三封從容的掏出紙筆遞過去,路透翻開,按照腦海中的記憶在紙上畫了起來。
從左至右是七色的鑰匙孔,紫白紅藍綠橙黑,前面三個和最後一個鑰匙孔上分別刻有奇怪的圖案。
與其說是圖案,不如說是標記,大小形狀不規則的圓圈,感覺只是隨意的在這四個鑰匙孔上做了個記號。
路透說“你看,這四個圈刻的很隨意,感覺其本身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關鍵應該是在被標記出來的這四個顏色上面。”
“這四個圈沒有特殊含義?”
路透又閉上眼模擬了一遍,最終點頭確認“應該是這樣。刻痕很淺,最後一個圈拐彎的那筆拖的很長,感覺像是有人在從洞口下滑的途中停下來做的標記,但由於洞裏的地面太滑,刻下最後一個圈的時候一個打滑,溜下去了。”
段三封點點頭,說“可是目前我們沒有任何關於顏色的線索,除了那個匣子的黑色的以外。”
“應該不至於這麼簡單……”路透話說了半截,自己也不確信了,萬一系統給他們來個逆向思維,偏偏搞了個簡單的任務呢?
“等等,再讓我想想。這樣風險太大,畢竟只有一次機會。我估摸着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先睡會兒,我剛纔眯了一覺現在正精神着呢。”
“好。”
不大會的功夫,就響起了段三封輕微的呼嚕聲。路透平時最煩聽人打呼嚕了,這會兒在這個莫名的山洞裏竟覺得踏實了許多。
他起身將四周的蠟燭都滅了,裝進了包裏,獨獨留了洞口的那一支。
周邊的光線暗了下來。
他盯着燭光看了一陣,一個恍惚,竟然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剛纔的洞裏,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侵入肺腑。
他突然又有些後悔讓段三封睡覺去了。
他剛纔沒說的是,那四道刻痕很新,很有可能在他們之前,有一位候選人來過這裏,然後不知道爲什麼在那些鑰匙孔上做了這些標記。
現在他對於候選人的信任那是大打折扣,誰知道這四個圈是不是故意誤導他們的。
段三封有句話說的非常有道理,目前他們除了手裏頭的黑匣子,並沒有任何關於顏色的線索,就這麼無厘頭的讓他們去選擇一個顏色的鑰匙孔,這於理不合。
那如果換個角度想,如果顏色只是代表着序號,關鍵是在那四個圈上呢?不對,這樣更說不通了。
顏色,序號,標記……還有這個任務的名字,是叫七子?
顏色,顏色,究竟是什麼東西和顏色有關呢……
他一邊想着,一邊將兩個揹包攏到一塊,一件一件的翻找着。
特殊顏色,可這些包裏的東西無外乎是些零食、水和工具什麼的,真要說也就是包裝顏色不一樣,應該和任務沒有什麼聯繫。
再就是他身上這些衣物什麼的了,黑t恤,灰外套,黑褲子,也沒有特別的地方……等等,他的候選人徽章是黑色的來着?
那段三封的呢?
路透趕緊湊到段三封耳邊看了一眼,紅色的耳釘徽章。
張嬰呢?張嬰的是什麼顏色……沒有,他們根本沒有看到過張嬰的徽章,徽章是被人給拿走了?
浴室裏的蟲人呢?也沒有徽章!
有人在蒐集他們這些候選人的徽章做任務?
他現在是第七名,但因爲張嬰死了,排名變成了67,而鑰匙孔的第七個是黑色的。
如果說紅色代表段三封的話,那應該是在第二位的,可第二個鑰匙孔是白色的,難道說有人超過了段三封的排名?
想到這裏,路透趕緊抓住段三封的肩膀一通猛搖,很快就把人給搖醒了。
段三封還眯着眼納悶着呢,路透便沒頭沒腦的問了句“你現在排名是多少,還是第二名麼?”
“是……額,不是,現在是第三。”
“是……”段三封一愣,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對,現在是第三了。”
“果然是這樣!”
路透一拍大腿,得意的解釋道“我知道這七種顏色代表的是什麼了,是七位候選人!”
段三封明顯沒轉過彎兒來“候選人?”
路透拿起畫了圖的那張紙給他比劃起來“你看,我的徽章是黑色,黑色在第七個,你的是紅色徽章,紅色排在第三,這顏色的排列就是候選人的排名。”
“可是張嬰不是被人殺害了麼?”
“對。你看,你和我的名字上方都畫了圈,另外第一個紫色和第二個白色也有標記,這說明,這兩位候選人的狀態和我們是一樣的。”
段三封皺眉道“狀態?什麼意思?”
“估計是正常狀態的意思,比如能夠正常行走,或者是維持人類的狀態。”
路透頓了頓,又說“你看,中間的四五六三個候選人都沒有被標記上。他們當中一個已經去世,一個變成了蟲人,還有一個我們沒見着,不過依我看估計是處於無法正常活動的狀態。”
“關鍵在於,這個人塗色的時候塗上了張嬰的顏色,卻沒有給張嬰做標記,這說明,他見到張嬰的時候,張嬰已經出於假死中,或者張嬰的假死根本就是他造成的!”
段三封詫異道“你是說,他就是那個將遙控器縫到張嬰嘴裏的2號?!”
“沒錯。他走的時候並沒有殺死張嬰,只是注射了假死藥之類的東西。他做這些標記的時候,張嬰沒有被人殺害,但現在張嬰已經不在人世、所以,這個任務的關鍵,應該是第六個橙色的鑰匙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