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猛卒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半夜訪客
    郭宋下午沒事,便在酒鋪裏親自勾兌出了第一罈眉壽酒,度數在四十度左右,入口甘醇綿甜,有淡淡的桂花清香。

    而且最大的特點是眉壽酒能掛杯,這是別的清酒沒有的。

    至於酒瓶包裝,不用郭宋操心,李溫玉很清楚,十貫錢一瓶的酒,總不能用土罈子來裝吧!

    她決定採用越州青瓷,之所以沒有用邢州白瓷,主要是上好的邢州白瓷都是官窯燒出來的,一般百姓買不到,而稍好一點民窯主要燒唐三彩,不燒日常用瓷器。

    而普通民窯燒出來的白瓷品質就差官窯太遠了。

    而越州青瓷的民窯就做得比白瓷好,品質也不亞於官窯,一樣的明徹如冰,晶瑩溫潤如玉,最重要是,青瓷鋪接受民間定製。

    入夜,郭宋坐在桌前端詳着李豫給他的金牌,金牌大小如一張撲克牌,正面用陽文刻着‘如見朕面’四個字。

    背面刻的是大明宮含元殿,大殿頂上居然還刻有一隻鷹。

    郭宋不由擡頭向中庭的老杏樹望去,高達六丈的老杏樹上有一隻巨大的鳥窩,是郭宋讓木匠專門打造的,可防禦偷獵者的短弩和普通箭矢,猛子晚上就住在鳥窩裏,這幾天它在曲江一帶翱翔,樂不思蜀,直到今天中午它纔回來。

    郭宋在猛子的爪子上發現了一片孔雀羽毛,這傢伙極有可能也去曲江池的芙蓉園偷獵了,什麼人養就什麼樣的鷹,這話一點沒錯。

    “師祖,這樹上有個好大的鳥窩!”外面院子裏忽然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郭宋一怔,他將金牌揣進懷中,隨手取過橫刀,輕輕一躍跳到院子裏,冷冷問道:“何方朋友前來拜訪郭某,請現身!”

    牆上出現三名身穿宮裙的女子,中間白衣女子正是公孫大娘,左邊中年婦人郭宋也見過,是公孫大娘的徒弟,右邊卻是個長一張圓臉的年輕女子,也就十七八歲樣子,他從未見過。

    公孫大娘見郭宋執劍在手,便笑問道:“郭宋,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郭宋也沒好氣道:“有翻牆進屋的客人嗎?”

    “那是你的問題,我們敲門半天,沒人理睬。”

    郭宋無言以對,看來他需要找個管家了。

    “去中院吧!客堂在中庭。”

    “不用了,就去你的書房,說幾句話我們就走。”

    公孫大娘似笑非笑問道:“不會你的內宅還金屋藏嬌吧!”

    “啾啾——”

    猛子探頭出來叫嚷兩聲,它被吵得不耐煩了。

    郭宋看了它一眼道:“整座宅子裏就我和它。”

    “呵呵!還真有隻扁毛畜生,和你師父一樣,他年輕時也養了一隻蒼鷹。”

    郭宋頓時有了興趣,“那隻蒼鷹後來如何?”

    “被我賭氣一箭射死了,你師父足足一年沒理睬我。”

    郭宋翻了一個白眼,這是什麼人啊!

    “我說郭宋,你師姑就只能站在牆上和你說話?”

    “請進吧!”

    郭宋返身回書房,公孫大娘三人從牆上跳下,跟他進了書房。

    “師姑,你一定要來書房,我也沒辦法,書房裏只有兩張坐榻,你的兩位徒弟只能站着了,而且我府中只有一個茶杯,碗也沒有,要不您老人家就直接端着茶壺喝吧!”

    旁邊年輕女子‘噗!’笑出聲來,公孫大娘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說起來你也不窮,前前後後一萬多貫錢也有了吧!怎麼過得這麼小氣寒酸?”

    “錢已經沒了,給師父脩金身閣,擴大清虛觀,我都投進去了。”

    “你還投了一座酒鋪吧!”

    郭宋頓時拉長了臉,他剛要說話,公孫大娘便搶先道:“我可沒有興致打探你的私生活,是李安對天子說的,我在旁邊正好聽到了。”

    “師姑,這兩位是——”郭宋迅速岔開了話題。

    公孫大娘給他介紹道:“這位是十二孃,官名李曼,是我最得力的徒弟,目前是藏劍閣主事,她的劍器之術不亞於你,旁邊是我徒孫王劍影,是我從小養大的,算是我孫女吧!”

    說到這,公孫大娘沉下臉,冷冷道:“我要提醒你,以後不要在天子面前隨意說話,你今天的表現不錯,但態度堪憂。”

    郭宋笑嘻嘻道:“山野道士嘛!不懂規矩很正常。”

    公孫大娘看了他半晌,見他根本不當回事,心中無奈,只得又道:“那面金牌,你知道有多重要?”

    “小子願洗耳恭聽!”郭宋依舊是嬉皮笑臉。

    公孫大娘搖搖頭,“見到那面金牌,如見天子本人,一共只鑄了三面,你以爲自己有點武藝就能拿到?天下武藝超絕者沒有一百人也是八十人,難道天子要鑄造八十面金牌,每人送一面?”

    “師姑想說什麼,是說我沒有資格拿這面金牌?”郭宋忍不住插嘴問道。

    “你不要插嘴,聽我把話說完!”

    公孫大娘負手來回走了幾步又道:“元家是關隴貴族領袖,世代對李氏皇族忠心耿耿,所以元載才能得到這面金牌,而我貼身護衛天子二十年,幾次捨命護衛他的安全,出於絕對信任,他纔給了我這面金牌,而你呢,你想過沒有,天子爲什麼會給你?”

    郭宋收起了嬉皮笑臉,躬身道:“請師姑訓示!”

    “你這個態度還差不多,我來告訴你,你得到這面金牌,是你師父的信譽在爲你作擔保,也是我替你作的擔保,你現在明白了吧!”

    郭宋輕輕嘆口氣,“我明白了,拿到這面金牌,恐怕我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獲得多大的權力,當然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皇宮有四千九百名親衛、翊衛、校衛,人才濟濟,而你卻是唯一的外巡校尉,你應該倍感榮幸纔對。”

    “什麼是外巡校尉?”

    公孫大娘遞給郭宋一個信封,郭宋打開信封,裏面竟然是一份天子手諭,‘茲任命郭宋爲昭武校尉,外巡四方,欽此!’

    郭宋愕然,“師姑,不是說好,我不任官職嗎?”

    “這是我給天子的建議,你師父當年獲得的第一個職務,就是昭武校尉,巡檢宮外,那時還是開元盛世,王公皇親多有不法者,長安百姓怨聲頗重,玄宗皇帝便任命你師父爲外巡校尉,執天子劍暗訪宗室不法者,所以我便給天子建議,讓你繼承師父的前職,併爲你擔保,要不然,天子怎麼可能放心把金牌給你?”

    郭宋心中感動,躬身行禮,“多謝師姑厚愛!”

    公孫大娘眼中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深邃情感,她一生未婚,無兒無女,楊雨雖然也是她的師侄,但她更喜歡郭宋,在郭宋身上,她彷彿又看到了那個驚才風逸、卓爾不羣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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