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邪君:嫡女爲尊 >第160章 它是活生生的
    卿酒酒清楚的知道自己陷進了幻覺之中。

    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浮在雲端,雙腳不着地,視野恍惚,神智渾渾噩噩,那感覺輕鬆,又有一種莫名的快活。

    她不可遏制的彎起桃花眼,翹起嘴角,眼神迷離落在空處,喘息着癡癡發笑。

    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在地上滾了幾圈,視野中的光怪陸離,像是有妖魔在亂舞。

    這樣的毒癮是很可怕的,讓人心理有了依賴,即便再是戒掉,生理恢復正常,心理上也有慣性的嚮往。

    卿酒酒,比誰都清楚。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衫,仰起纖細的脖子,白天鵝的弧度,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蒼白的臉蔓延起詭異的酡紅,像是還未到花期,便強行怒放的桃花,呈現不正常的白。

    片刻之後,傾城的毒性沉澱,幻覺稍減,卿酒酒就發現自己好似站在現代的祕密安全屋裏,茶几下的液體炸彈,滴的一聲後,轟然炸開。

    一切都成了慢動作,她親眼看着炸彈爆裂開來,氣流席捲,先是茶几,然後波及到她身邊,她感受到血骨皮肉生生破碎,自己的身體,四分五裂,和着安全屋一起轟的被掀飛,然後屍骨無存。

    她不知道這是幻覺,還是她潛意識裏的記憶,或者是她的想象?

    這樣的爆炸,她一次又一次的親身歷經,往復循環,好像走進了怪圈,逃脫不得。

    從一開始覺得痛,到最後冷眼麻木,她甚至能勾勒出炸彈爆發的軌跡。

    半個時辰後,她呼吸放緩,渾身冷汗涔涔,長卷的睫毛下,是抹不去的青影。

    傾城的毒沉浸下來後,隨着人體的新陳代謝,毒性緩緩消退。

    卿酒酒筋疲力盡,整個人恍恍惚惚閤眼睡了過去。

    三天來大量的失血,還有毒癮的折磨,早讓她心力耗盡,此時,帝九黎的毒被解了,她才堪堪能放下心來,放任自流。

    帝九黎是晚上辰時醒來的,一嘴巴的血腥味讓他皺眉。

    琥珀鳳眸掃了圈,竟是沒有看見卿酒酒,他微微一愣,隨即眉頭皺的更深了。

    影子端了盞清水喂他,“殿下,秦老爺子已經回來了,郡主正在那邊,和老爺子一起……數金子。”

    帝九黎點頭,他復又閉上眼,什麼都沒說。

    影子看了眼進來的紅蠍,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敢再多言。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帝九黎在睜眼之時,他見着了笑意盈盈的卿酒酒。

    琥珀天光霎時微暖,帶出深邃的溫情,他指尖動了動,薄脣一啓,嗓音沙啞的道,“小虎女……”

    卿酒酒擡手拉住他指尖,桃花眼彎如新月,她坐在牀沿,臉沿柔光點點,“我還說你再不醒,我就去撩拔五表哥了。”

    帝九黎指尖一彎,扣住她的手,薄脣抿成了直線。

    卿酒酒樂了,她俯身靠他懷裏,點着他胸口道,“既然這麼捨不得我,下次便別再出這樣的事,帝九黎,我不是說笑的……”

    帝九黎伸手摸了摸她發頂,“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雖不是君子,日後也不立危牆。”

    卿酒酒毛茸茸的腦袋點了點,她也沒起身,就那樣抱着他。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

    良久,帝九黎問,“我的毒如何解的?”

    卿酒酒擡頭,下頜擱他胸口上,眯着桃花眼道,“我是誰啊?卿酒酒啊,活閻王關門弟子,妙手回春呢。”

    帝九黎翹了翹嘴角,捏了捏她面頰,眉頭一蹙,“怎的,好像瘦了?”

    卿酒酒一巴掌拍下他的手,“沒瘦,我只是開始長個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分明都是沒營養的話,可就是能聊半天。

    影子在門外,木着臉聽了一隻耳朵,便擡腳就往院子裏走。

    晌午時分,秦老爺子過了來躺,眼見帝九黎無礙,他才鬆了口氣,然後撩袍就跪下了,將秦伯明做下的事,一五一十的回稟,並道,“草民教子無方,罪該萬死,請殿下治罪!”

    卿酒酒扶着帝九黎坐起來,帝九黎虛手一擡道,“老爺子請起,你是你,秦伯明是秦伯明,本皇子分的清,況這麼多年,父皇都還一直唸叨着老爺子,此次前來雲州龍脊山,父皇賜了一份密旨。”

    秦老爺子神色一凜,“草民,領旨。”

    帝九黎示意卿酒酒將他外衫拿過來,他從袖子裏摸出張明黃帛錦來,一抖開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商秦家,賢德清正,門風甚雅,朕掛念多年……”

    秦老爺子有片刻的愣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老淚縱橫地接旨,“草民,叩謝皇恩,皇上萬歲,萬萬歲!”

    聖旨也沒說什麼,只是讓秦家人十年後再次回京,並還是以皇商的身份。

    這對沒有子嗣出仕的秦家而言,已是莫大的榮幸。

    秦老爺子捻起袖子揩了揩眼角,寶貝將聖旨抱在懷裏,“殿下,皇上可有說秦家傳家寶的事?”

    帝九黎搖頭,“父皇並未多言。”

    秦老爺子道,“殿下,秦家多年之前,受先帝所託,纔在龍脊山腹藏了一座金山銀山,此事,草民也不知先帝當年是否同皇上交代過。”

    帝九黎沉吟片刻,“約莫父皇也不太清楚。”

    秦老爺子頓了頓,“那殿下先養好身子,身子好了後,草民帶殿下去瞧瞧?”

    帝九黎點頭,“老爺子如此深明大義,秦家復興指日可待,若秦伯明有老爺子的一半通透,本皇子與小酒兒,約莫此時已經回京了。”

    秦老爺子搖頭嘆息,“殿下,草民對不起殿下,對不起酒酒,也對不起皇上。”

    帝九黎說了這些話,有些精神不濟,他擺了擺手,卿酒酒扶着他睡下,對秦老爺子使了個眼色。

    待帝九黎歇下後,卿酒酒與秦老爺子走到院子裏頭,她垂眸道,“外祖父,解毒的事,還請不要告訴殿下,我不想殿下有心理負擔。”

    “可是你爲他如此付出,何以不讓他知道?”秦老爺子爲卿酒酒心疼。

    卿酒酒輕笑了聲,蒼白的面容在日光下呈現一種透明的質感,“外祖父,有些事直言相告,總是沒有婉約透露來的效果好,如此纔會更讓他銘心刻骨。”

    秦老爺子見她自有主張,便不再多勸,“你當知,只要外祖父在一日,便是你和蜜蜜的靠山,秦家其他人,你要有不喜歡的,不必顧慮,這個家,還是你外祖父說了算。”

    卿酒酒心頭懷過暖意,她看着面前乾瘦的小老頭,頭一次品嚐到了陌生的關懷,有點滾燙,有點無措,也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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