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邪君:嫡女爲尊 >第165章 世仇
    那瞬間的天光,乍暗乍亮,明明滅滅,浮浮沉沉,像是浮游在暖光中的塵埃。

    所有的一切在帝九冥眼裏都定格成了慢動作,他看着卿酒酒翩然而去的回頭,那一眼的痛苦,已然突破了她能承受的極限,所以,理智全無的情況下,她想要,解脫。

    琥珀眼瞳驟然緊縮,鎏金醞釀出狂風驟雨般的陰沉。

    “卿酒酒!”從喉嚨裏擠出的怒吼,帝九冥此刻,無法原諒自己。

    暖風輕拂,日光晃亮。

    卿酒酒耳邊風聲呼呼,骨頭寸寸斷裂的疼痛退去,這會,她眨了眨眼,好像看到了……帝九黎!

    “你瘋了?”

    壓抑着隱忍怒意的醇厚嗓音帶着森寒的冰凌砸過來,緊接着是忽然出現的一堵肉牆,暗紫色的衣袍,紋繡四爪金龍。

    在後頭的帝九冥忽然反應過來,“小九,抓住她!”

    昳麗的那張臉,連眉心的一點硃砂都在怒意下呈暗紅色,他直接雙臂一展,將人困懷裏。

    帝九冥手持最後一根銀針,嗖的一下,寬袖揮動,狠狠地就扎進卿酒酒後頸。

    “啊……”卿酒酒仰頭慘叫,纖細的脖子上,淡青色的血管虯紮在一起,像扭曲的小蛇,顯得十分猙獰。

    平素帶有三分春意的桃花眼此時滿是赤紅,眼梢很烈的殺氣還有怨毒,讓她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張嘴,狠狠地要在帝九黎肩膀,深入骨頭的用力。

    “唔!”帝九黎眉頭輕皺,痛的悶哼了聲,但他仍舊不放手,反而就那麼抱起人往房間裏跑。

    帝九冥飛快的說,“制住她,喚回她的理智。”

    帝九黎自然看出卿酒酒的不對勁,他低頭在她耳邊冷喝了聲,“卿酒酒?小虎女?”

    卿酒酒沒應她,她的牙齒已經咬破了帝九黎的衣裳,甚至還咬進了他的血肉裏,滿嘴的鮮血和唾沫混雜着從嘴角滴落。

    “沒用的。”帝九冥從她身上摸出星鐵匕,揚手就要紮下去。

    帝九黎薄脣冷凝,掛起冰霜,“我來!”

    他接過星鐵匕,低頭垂眸看着瘋狂如野獸的小人,面無表情的道,“哥,讓我來。”

    帝九冥頓了頓,“別勉強。”

    帝九黎竟然勾了勾嘴角,一模一樣的琥珀鳳眸烈焰如日,“哥,她是我的準皇子妃,不管是幸福或痛苦,都只能我帶給她。”

    帝九冥嘴角微微迸起,漂亮的脣線像抹了一道酸澀的味道。

    帝九黎手很穩,都沒顫抖一絲,他目光溫情地鎖着卿酒酒,星鐵匕的玄光鋒銳。

    “噗”手臂飆出溫熱的鮮血,有那麼一滴飛濺到帝九黎嘴角,映着他眉心的硃砂,褶褶生輝。

    疼痛襲來,卿酒酒微微一頓,她鬆了嘴,愣愣看着面前的人,黑瞳之中清清淺淺地蔓延出讓人窒息的絕望和恐慌。

    帝九黎並未拔除星鐵匕,他低頭親了親她,“別怕,我陪着你。”

    卿酒酒咬破脣肉,猶如困獸低吼道,“滾,你給我滾!”

    帝九黎並不聽她的,反而越發將她困在懷裏,不讓她掙扎,並不斷說着,“小母老虎,別離開我,怎麼樣都可以,但是,請別離開……”

    卿酒酒用微薄的理智,緊緊抓着帝九黎胸襟,她喘着氣,踮起腳尖,用盡所有離去,痛苦而決絕得親吻他。

    帝九冥有片刻的怔然,他愣愣看着幾乎融爲一體的兩人,不期然就想起了起先卿酒酒將他當成帝九黎的那一吻來。

    熱烈而暴虐,分明是最軟嫩的舌頭,卻掃出了不顧一切的氣勢。

    他垂下眼瞼,新月睫羽垂成沉默的狹長弧度,良久之後,他輕輕揚起嘴角,薄脣霎時帶起陽光的溫暖。

    雙生胞弟覓得摯愛,很好!

    汩汩的黑色毒液從中空的銀針裏往外滲,帶着血腥惡臭,隨着毒的排出,卿酒酒像是被耗空精氣神一般,軟軟地倒在了帝九黎懷裏,終於昏迷過去。

    “將人放榻上,你別碰,小心染上毒。”帝九冥波瀾不驚地吩咐道。

    帝九黎將人放好,給她挪了個舒服的姿勢,修長指尖拂過她汗溼的鬢角,淡淡的道,“哥,你不給我個解釋嗎?”

    帝九冥將上官桑扶起來,確認他只是被重擊暈過去了,適才道,“我答應過酒酒,要幫她,所以這事等她醒了,讓她自己跟你說吧。”

    帝九黎一身都是寒氣,表情很不好看。

    帝九冥帶着上官桑走出房間,將所有的空間留着兩人。

    帝九黎擰了帕子,細緻地給她擦臉,掩下的鳳眸,誰都瞧不出任何情緒,良久他道,“再有一次,我就折了你的翅膀,用金鍊子栓着你腳踝,打座金籠子,將你關裏頭。”

    溫情脈脈的話語,還有甜膩的口吻,可說出的內容,卻叫人頭皮發麻。

    卿酒酒血液中的毒,排了盡一天一夜,她整個人臉白的和死人一樣,嘴皮乾的裂開血口子,帝九黎兌了鹽糖開水,一點一點給她灌下去,雖說味道不好,可到底能防止她虛脫。

    帝九冥一早就回了京城,還將上官桑一併帶走了,畢竟京城那邊,總要有個人坐鎮。

    特別是秦家迴歸京城的緊要關頭。

    此時的京城已經譁然了,時隔十年,曾經的百年皇商——秦家又回來了,還是十分高調的回京!

    秦老爺子更是接連幾日都出入宮闈,與皇帝把酒言歡。

    皇帝雖未

    明言恢復秦家皇商的身份,可對秦家的恩寵,那是實打實的,誰都看在眼裏。

    當真是幾人歡喜,幾人憂。

    秦家歡喜了,但蘇家便是憂。

    蘇家家主蘇兆安面色陰沉,黑如鍋底,他雙手撐着書案,眼神銳利如刀。

    坐他對面的,是蘇家幾個嫡出子弟,還有換了面容的無面公子——蘇欽。

    “父親,秦家這次回來,是要重獲聖寵了。”蘇欽皺着眉頭道。

    蘇兆安冷哼了聲,“在這個京城,有我蘇家便決不能有秦家,蘇秦兩家,誓不兩立!”

    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蘇家和秦家,那是有世仇的!

    一個是以清儒爲門風的世家,而另一個則是以商發家,一個清高,一個世俗,從理念上來講,就是不對付的。

    加上百年之前,兩家有過親家便仇家的過往,於是打這以後,這兩家老死不相往來,仇得不能再仇。

    十年前,秦家被貶,這其中蘇家功不可沒。

    就說如今瘋魔了的蘇氏,當年,從秦瑤手裏搶了卿明遠,那也是夾雜了私仇在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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