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楓瀾低頭嗅了嗅罌粟花,睫毛輕顫,他露出沉醉的表情。
卿酒酒不着痕跡地往後挪蹭,她只希望帝九黎能夠趕快回來!
“長樂郡主還是不要想逃的好,這麼點大的地方,您又能逃到哪去呢?”木楓瀾撩起眼皮,說的嘲諷。
“對了,在下忘了,九皇子還在這莊子裏呢,”他隨後又補充道,“不過,在下覺得,九皇子這會應該忙得很,哪裏是有空。”
卿酒酒眯眼,“調虎離山,什麼時候倭國的狗也學會大燕人的手段了?”
木楓瀾並未惱怒,他將罌粟果拔下來,在指間轉了幾圈,然後道,“倭國是島國,其實比郡主想象中的,要漂亮,還多海產,物產豐盛,就是土地小了點。”
卿酒酒揚眉,“哦?原來倭國竟是不錯的,本郡主還以爲,一漲潮的時候,潮汐就能整個海島淹沒了呢。”
木楓瀾搖頭,彷彿提及倭國,他多了幾分的性興致,“不如郡主與在下同去,郡主一定會喜歡的,指不定從此以後都不想回大燕了。”
卿酒酒目下只能拖延,她裝作感興趣的模樣問道,“你先同本郡主說說,倭國都有哪些東西是大燕沒有的?”
木楓瀾微微一笑,他輕易就看穿卿酒酒的目的,他又往前幾步,“郡主先同在下離開,在下自然會慢慢說與郡主聽,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呢。”
卿酒酒目光銳利地掃過去,“本郡主要是不呢?”
木楓瀾嘴角笑意加深,帶着明晃晃的惡意,“那在下只能用些郡主不喜歡的手段了。”
他說着,指甲在罌粟果皮上一劃,當即就有乳白色的漿汁從破皮處冒出來。
“是不是很神奇?”木楓瀾指腹上沾了一點,他放到脣邊,伸舌舔了一下。
卿蜜蜜頭皮發麻,她從未畏懼過什麼,可此時此刻,卻對木楓瀾手裏的罌粟果起了點滴的恐慌。
那種被癮所支配的痛苦,還有戒癮之時的絕望,都深刻的印進了她的骨子裏。
她臉色瞬間就傻白,半隱在袖中的指尖止不住的再發抖。
“拿開!”她大喊一聲,黑瞳閃過憎恨。
木楓瀾眯眼,“果然,長樂郡主上次是癮犯了,所以才致神志不清。”
卿蜜蜜一動不動,她站在那,從頭到腳的發冷。
木楓瀾換換走近她,聲帶蠱惑的道,“這是神花結的神果,將這漿汁喫下去,能讓人慾仙欲死,從此再無憂愁。”
卿蜜蜜比誰都明白罌粟,若是平時,她倒也不懼,可她此刻的身子,並不能抵擋毒癮的侵襲。
她指甲深深掐進手心,粉脣沒有血色,目光落在罌粟果上,死死移不開。
骨髓之中,細細密密的痛癢攀爬上來,彷彿她又經歷着拔毒的過程。
她知道,自己的毒藥癮又犯了,這次是心理上的依賴,身體上的異常,都是幻覺。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脣珠,理智拼命的再讓她離開,讓她逃,但身子就是一動不動,且抓心撓肺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着那種吸食了毒藥之後的快活。
她的身體,想要!
“試試吧,只小小的一口,什麼煩惱憂愁都沒有,快活似神仙,你會喜歡的。”木楓瀾眼神閃爍。
他算計的很好,只要卿酒酒對罌粟果上癮,那麼他便不愁帶不走她,畢竟只有他能給她提供罌粟果,到時,他便是她的主人,要她轉身殺了九皇子都是可以的。
卿酒酒咬破舌尖,劇痛席來,她堪堪找回身體的控制權,往後退了一步。
“你也是想要的吧?沒有關係,在下還有很多,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木楓瀾已經離卿酒酒很近了,近的順勢扣住了她的肩膀,並將罌粟果滴落下來的乳白漿汁往她脣邊湊。
卿酒酒動了動脣,眉目出現掙扎和猶豫。
她身體開始發抖,小臉白的厲害。
眼見罌粟果離她越來越近,她幾乎都能聞到果子上散發出的澀味,濃黑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落出明滅不定的暗影,破碎的脆弱。
木楓瀾臉上帶惡意的笑越發濃郁,他幾乎已經能遇見卿酒酒對罌粟果成癮後的言聽計從。
乳白色的漿汁輕輕一落,就滴到了卿酒酒的脣上,悄無聲息,但氣息冰涼。
黑瞳眸光微閃,纖細的手腕一翻,玄色的星鐵匕陡然出現在卿酒酒手中,劃過凌厲的芒光,噗的一聲捅進了木楓瀾的腰腹。
猝不及防!
木楓瀾眼瞳睜大,他手僵在半空,好像沒反應過來。
卿酒酒勾起嘴角,眉
木楓瀾低頭,他難以置信看着腰腹的傷口,又擡頭怔怔盯着卿酒酒,爾後猛一揮手,一掌將她打了出去。
“嘭”卿酒酒裝上假山,背脊生疼,一身骨頭都像被撞斷了一樣。
她喘着氣,眼前發黑,一陣陣的,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滑坐到地上,渾身都使不出力氣。
但她還知道擡手將脣上那點罌粟果漿汁抹去,又吐了好幾口唾沫。
木楓瀾捂着傷口,他臉上扭曲起猙獰。
“賤人!”他罵了聲,像炮彈一樣衝過去,擡腳就狠狠踹在卿酒酒身上。
“噗”卿酒酒嘴角流下鮮血,她痛極了,像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一樣,她甚至還聽到了骨頭斷裂的咔咔聲音。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木楓瀾咬牙切齒的道。
他伸手掐住卿酒酒脖子,將她腦袋按在地上,然後強勢掰開她的嘴,五指用力一捏,將罌粟果的漿汁擠出來,悉數滴進了她的嘴裏。
黑瞳犯過狠辣和畏懼,卿酒酒劇烈地掙扎起來,然,整個人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樣,毫無反抗之力,她的火槍也根本不在身邊。
木楓瀾顯然很有技巧,一鬆一緊她的下頜和脖子,就迫使她將罌粟果漿汁吞了下去。
冰涼的漿汁在舌尖泛出淡淡的苦澀,然後順着食道一滴不剩地流進了她的肚子裏。
“唔……”卿酒酒狠毒了木楓瀾,她痛恨這種無力,也對還沒完全戒掉的毒藥癮心有餘悸。
但,一顆罌粟果子的漿汁她全吞了,這種生貨的毒性很大,足以讓她一次成癮。
“哈哈哈……”罌粟果再擠不出任何漿汁,木楓瀾微微鬆了力道。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但着腐爛的惡意,像純粹的惡之花,讓人起雞皮疙瘩,他翹起嘴角道,“放心,我纔不會殺你,等你癮發的時候,你會像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憐,求我施捨……”
罌粟果的漿汁被曬乾後,就成黑色的生牙烏片,這種東西卿酒酒太清楚了。
她感受着腦子裏忽然而其的爆炸,隱隱有麻痹神經的致幻開始升騰,但她的心痛苦至極。
她盯着木楓瀾,眼白浮起赤紅血絲,喉嚨裏發出野獸纔有的威脅低吼。
木楓瀾並未放在眼裏,他一見卿酒酒開始泛潮紅的面頰,整遐以待地看着她逐漸失去神志。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牙烏片開始產生效果,讓她再感覺不到半點疼痛,身上也有了一些力氣。
她咬了口舌尖,嘴裏滿是血腥味,緊接着在木楓瀾惡意的目光中,猛地朝他撲了過去。
她那一撲,力道極大,將木楓瀾撞地往後退了幾步,最後腳下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卿酒酒直接馬奇在他身上,十指向鋼鐵一樣扎着他雙肩,俯身張嘴,一口就咬在他脖子動脈上!
“啊……”木楓瀾痛呼一聲,他沒料到卿酒酒竟會有這樣野獸一般野蠻的方式撕咬。
卿酒酒咬着了肉就不鬆口,她此時正恨不得啃木楓瀾的肉。
他敢喂她牙烏片!她要弄死他!
卿酒酒已經沒有多少理智,對木楓瀾的仇恨,還有癮的發作,她潛意識裏就只有一個念頭——
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
木楓瀾捏起拳頭往她背上砸,但卿酒酒就是不鬆口,她那一口精準的很,不僅是咬穿了皮肉,還將被脖子上的動脈血管給咬住了,只是還沒咬破。
她喘息厚重如野獸,滿嘴的血,還有撕扯下來的爛肉,她黑瞳顏色極深極大,那裏頭半點人的理性都沒有,野性的猶如一頭真正的母老虎!
木楓瀾痛的人差點沒暈厥過去,他堪堪找回一絲理智,豎起手刀,就往卿酒酒後頸穴位砍過去。
“嘭”卿酒酒利齒微微一鬆,那一手刀,沒將她打暈,也讓她恍惚了片刻。
木楓瀾趁機一掌拍在她心口,想將人推開。
哪知卿酒酒反應也很快,在癮發作的幻覺下,又有潛意識的作用,她所有的反應都成了本能,多年被訓練後的身體本能。
她一拳頭反手轟下去,砸在木楓瀾肩甲,還沒從他脖子離開的利齒又狠狠地撕咬了上去。
她叼着動脈血管,兇狠地甩了甩。
木楓瀾只覺得一陣劇痛,跟着他就感覺到蓬勃飛射出去的鮮血。
他的血管,被咬破了!
劇痛之下,他心頭一慌,摸着人皮摺扇,朝着卿酒酒後腦勺豎着打下來,那一下若是擊中,卿酒酒非得頭骨破碎,腦漿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