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樂神 >第381章 不服都不行
    叮咚當——

    江離剛開始彈,人們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迎面撲來,不由自主地凝神屏息,側耳傾聽起來,心中難掩疑惑和驚訝,難道江離準備來真的?

    很快,人們就發現江離不僅是來真的,而且是真的不能再真,只聽松透清澈的琴音響徹房間,聲聲入耳,扣人心絃,彷彿置身靜謐的雪夜,看遠山明月,聽溪水潺潺,一片、兩片、三四片……潔白的梅花悄然灑落大地,落地的聲音是那麼輕,本應該聽不見的,但在江離的琴聲中,人們的聽覺感覺彷彿都被無限放大了,竟然聽得一清二楚,直透心房。

    這一段是《梅花三弄》的引子——溪山夜月,琴音親切優美,節奏兼具平穩舒緩和跌宕起伏的對比因素,高度精練地概括了全曲的基本特徵,以散音演奏。

    接着,就在人們流連在這種如詩如畫的意境中時,江離將左手移到下準,放在十徽、十二徽的位置上,以泛音演奏,琴音悄然發生了變化,在低音區出現的曲調,冷峻肅穆,勾勒出一幅霜晨雪夜,草木凋零,只有梅花傲骨錚錚靜靜開放的畫面,聽琴音如見梅花,人們發現自己的聽覺已經和視覺相通,渾然一體,沉醉不知歸路。

    就在這時,忽聞歌聲輕輕響起,像是從天而來,往不知處去,恰巧路過這裏,他們纔有幸得聞。

    “梅花一弄戲風高,薄襖輕羅自在飄,半點含羞遮綠葉,三分暗喜映紅袍。”江離邊彈邊輕輕吟唱道,音調力度都把握的剛剛好,融入琴音中。仿若天成。

    這是關於《梅花三弄》的一首詩詞,江離心血來潮之下曾經背過,此刻靈機一動用在這裏。當真是恰到好處,有種畫龍點睛的效果。也發揮了他歌星的長處。

    此段是以五度、六度的上下行跳進音程爲特徵的旋律,結合穩健有力的節奏,富有莊重的色彩,彷彿是對梅花的讚頌,後十四小節多用同音重複,附點節奏的運用使旋律富於推動力,似乎梅花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晃動起來,這是主題的第一次出現。也就是一弄叫月——聲入太霞,太霞就是高空的雲霞,那般清澈飄逸,晶瑩剔透,彷彿要遺世獨立羽化登仙而去。

    之後便是主題的第一次重現,二弄穿雲——聲入雲中,江離一邊將左手放在中準七、九徽的位置,以泛音演奏,一邊輕輕吟唱道:“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溶成冰玉肌。錯把落英當有意,紅塵一夢笑誰癡。”

    聽到這裏,人們的心神已經完全被吸引進去了。在場都是古琴樂感很高的人,這就導致他們一旦聽到好的古琴曲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所有的躁動和異樣的心思都被拂去了,面對如此晶瑩剔透在寒風裏綻放的梅花,他們不敢有一絲褻瀆,就連跟江離不對頭的楊秋都不例外,他的心中暫時消除了一切雜念和對江離的敵意。

    倒是沐漁,此刻還能保持一絲清明,不是他的樂感比其他人低。只是作爲一名音樂大家,他對音樂的掌控力非常高。但這也讓他尤其感到深深的震撼,太可怕了。他的學生江離到底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妖孽啊。

    經過一個插段,江離的左手跳進八度,移到上準,放在四、五徽的位置上,這是主題的第三次出現,三弄橫江——隔江長嘆,旋律穿梭間,音樂的情緒也更爲熱烈,似乎在向人們預示,冬天已經來臨,春天還會遠嗎?人們彷彿看到梅花枝繁葉茂、花團錦簇的景象,含苞待放的花蕊,迎風搖曳,生機勃勃,頗有一種“風蕩梅花、舞玉翻銀”的感覺。

    江離同時輕輕吟唱道:“梅花三弄喚羣仙,霧繞雲蒸百鳥喧,蝶舞蜂飛騰異彩,丹心譜寫九重天。”

    人們的心中彷彿有什麼破碎了,被融化了,都用一種深情的目光望着江離,透過他,他的歌聲,他的琴音,彷彿看到漫山遍野盛開的梅花,在白雪的映襯下是那麼美,美到讓人窒息,他們已經深深陷入《梅花三弄》的意境中,無法自拔了。

    接着到了第二部分,江離用一系列急促的節奏和不穩定的樂音表現出動盪不安的生氣,襯托梅花傲然挺立的形象,這段曲調在音調和節拍上與前面三次重複出現的主題泛音曲調形成強烈的對比,並連續用八度大跳的靈活手法,使旋律線大起大落,此起彼伏,結合演奏上採用剛勁的“滾拂”手法,使音樂表現出一種風雲交加的意境,突出刻畫了梅花迎風斗雪的堅毅形象,在緊張的情緒表現中把全曲推向了高-潮。

    尾聲的樂曲漸漸平穩,不斷飄出嫋嫋餘音,運用調式屬音下行向主音過渡,

    然後穩定地結束,彷彿在經歷了風蕩雪壓的考驗之後,一切又回於平靜,梅花依然將它清幽的芳香散溢於人間。

    叮咚當——

    首尾相接,當江離彈出最後一個音符的時候,全場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似乎還飄蕩着松透清澈的琴音,是的,它就在那裏,無處不在,餘音嫋嫋,不絕於耳,好長時間,人們都根本無法從《梅花三弄》的意境中脫離出來,直到沐漁實在看不下去,清咳了一聲,大家才全都如夢初醒,瞳孔慢慢聚焦,看清檯上的一人,一琴。

    江離雖然盤腿坐在那裏,卻像古琴的嶽山那麼高,他們從不同的徽位上仰望他,可望而不可即,他們的目光中飽含深情和敬佩,《梅花三弄》的殘留影響仍在,讓他們竟然生不起一絲對江離的敵意或是不敬。

    兵法有云: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心爲上,攻城爲下,不戰而屈人之兵,纔是最高的境界。

    在演奏《梅花三弄》之前,江離的心中還充滿着一股想要報復的戾氣,此刻,他的心情卻已經完全平靜了,這首樂曲不僅影響了別人,同樣也影響了他自己,所以一部好的作品,總是不僅能感動讀者,更應該感動作者自己。

    因爲距離演奏結束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醒悟過來的衆人一時也不知道是應該鼓掌,還是不鼓掌,按理說,這麼好的作品和演奏,就算再熱烈的掌聲都不爲過,但此刻全場卻是鴉雀無聲,沒有誰敢先打破這種寧靜,彷彿那是對神的褻瀆,唐突了佳人,他們似乎還能聽到空氣中殘留的旋律,那一片片潔白的梅花飄落,絲絲香氣從鼻子一直蔓延到體內,透徹心扉。

    解鈴還須繫鈴人,江離忽然微微笑道:“難道大家不應該給我一點掌聲嗎?”

    嘩啦——

    江離的這句話就像是融化冰雪的春日,剎那間,幾乎已經停止的時間和空氣重新開始流淌,沐漁率先鼓掌,然後其他人全都鼓起掌來,不服都不行,這就是實力,甚至已經不需要更多語言,壓倒性的勝利,簡直就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那個先前一直對江離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懷疑和說教姿態的老前輩看到江離的目光,忽的慚愧地低下頭去,一張老臉不知道往哪裏擱,他心中的怨氣不可能因此完全消去,但此刻他已經興不起一絲勇氣敢對江離說一個“不”字,或者說一個“戰”字,他甚至暗自慶幸剛剛沒有接下江離的挑戰,否則現在就可以找條地縫鑽進去了,或者乾脆將自己活埋免得丟人現眼。

    這就是江離口中的“真正的天才”嗎?或許也只能這麼去解釋了吧,無論是不是現場原創,僅憑這一曲《梅花三弄》江離就足以在古琴界名留青史,如果真的是臨場發揮,那……這位老前輩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得出自己活了幾十年的人生其實都是活到狗肚子裏去了的這種結論,他的神經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壓力。

    這位老前輩先前之所以對江離那麼牴觸,其實也跟他自己的人生經歷很有關係,在古琴界,他算不上一個天才,他只能憑藉自己的努力和時間的力量一點一滴地積累實力和聲望,畢竟古琴界這種傳統領域是很講究論資排輩的,終於,他熬到了這一天,他熬出了頭,所有年青一代的人見到他都要表現一副高山仰止虛心請教的謙虛姿態,但是,江離沒有,是的,江離就是那種璀璨到極致可以一夜間將他一生成就和聲望的光芒全部掩蓋掉的人。

    螢火之光如何與皓月爭輝,無論它是多麼的努力,也不及月光的萬分之一,所以,這位老前輩對江離表現出格外的敵意,這是他對上天的不公,對所有得天獨厚的天才的憤怒的抗爭!

    但另一個人,楊秋,同樣是一個天才,所以他與那位老前輩不一樣,他是不服江離比自己更天才,不服對方的風頭可以蓋過自己,他覺得自己還有勝出的可能,於是佈置了這個局,信心滿滿地邀請江離並挑戰對方,可是事實卻讓他大失所望,他敗了,毋庸置疑地敗了,可是他甘心嗎?雖然他對江離的這首曲子和這場演奏不服都不行,但這不代表他就承認自己真不如江離了,他可以找藉口,畢竟江離有沐漁這樣的好老師,也或許只是江離運氣好,恰巧靈感所至,他嫉妒,他不甘,他就像一條被洪水沖走的游魚,仍然想掙扎回到他原來的地方,那個應該屬於他的天才榮光的位置……

    (雖然有點遲了,但還是要對你們說新年快樂,嗯,2015年,你好,我好,大家好。晚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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