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快的手速令人眼花繚亂，瞠目結舌，完全看不清楚。
他們只用了十幾秒，就讀完了一本圖書。
其間，還包括伸個懶腰，打個呵欠，注意力不集中時，四處望望風景的時間。
管理員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
其中一人小聲提議道：“不如找個理由，考考他們？如果他們答不出來，就證明他們是故意找茬的。”
其它管理員點點頭，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於是，十分鐘後，贏荼和頑主被請到了主任辦公室。
贏荼淺紫色的冷眸一掃，眉宇間盡染不悅，說道：“你們想做什麼？”
這羣渺小的人類，竟敢打擾他美好的讀書時光，太可惡了。
他已經有上千年，沒享受過喫飯、讀書、打豆豆的閒暇日子了。
頑主下意識挽住贏荼的手臂，說道：“我、我……”
他很想說‘我怕’。
但是，又很擔心贏荼一怒之下，會動手揍他。
他身爲血族大長老，在人類飯飯面前，絕對不能失去勇氣，不能害怕！
辦公室內，四名人類職員坐在沙發上，依次排開。
他們分別是一名主任，一名助理，還有兩名圖書管理員。
主任是大官，當然要留在最後鎮場子，不能輕易開口說話。
兩名圖書管理員是小兵，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
他們全都不肯吱聲，搖頭就像撥浪鼓一樣。
沒辦法，只能助理出馬了。
助理站起身，說道：“兩位先生，請坐。”
贏荼和頑主坐到對面沙發上。
他們面前，擺着兩杯新沏的龍井茶。
助理有點小緊張，說道：“因爲兩位先生的閱讀能力非常突出，所以，我們想做一個小小測試，希望兩位先生能夠配合。”
“測試？”贏荼持續不悅中。
那是什麼鬼東西？
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頑主好奇地問道：“有獎品嗎？”
在他的印象中，人類總是喜歡舉辦一些有獎品的活動。
如果贏了的話，就可以把獎品抱回家。
助理爲難的看向主任，說道：“您看……”
“圖書館，三日無限制閱讀卡。”主任一擡手，大方說道。
只要能解決眼前這兩個麻煩，他不介意破例一次。
助理臉上立刻露出笑容，說道：“兩位先生都聽到了吧。這個測試的獎勵，就是三日無限制閱讀卡。”
贏荼挑了挑眉，說道：“你的意思是可以不用登記，隨便看？”
“當然。但前提是，您要通過測試纔行。”如果通不過測試，那就只能到警察局裏溜達一趟了。
助理掩脣一笑，不動聲色地嚥下了後半句話。
贏荼思忖了一下，說道：“可以。”
頑主最喜歡做遊戲了。
他舉雙手贊同：“贏荼，我們一定要通過測試，把獎品抱回家。暮離一定會誇獎我們的。”
“閉嘴。”某些時候，贏荼真想封上頑主的嘴巴。
…………
測試的規則很簡單。
從贏荼和頑主兩個人所看過的書單中，隨機抽取一本圖書。
管理員們隨便尋找一頁，隨意選擇問題。
對於普通人類來說，這個測試的規則，已經變態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贏荼的書單中，有六十多本圖書。
頑主相對少一些，五十多本。
兩個人的書單加起來，除去共同借閱過的書籍，總共將近一百本書。
想要在如此多的圖書中，全部答對問題。
其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鐵樹開花。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
辦公室內，四名職人類員互相看了一眼，暗中訕笑。
他們相信，不到十分鐘，就能將這兩個故意找茬的人，送進警察局去了。
很快，測試開始。
一名管理員從電腦中調出贏荼的書單，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出自春秋時期，老子，道德經，第一章。”贏荼不等管理員說完，直接開口搶答。
他的記憶力，豈是這羣人類能夠褻瀆的？
管理員低頭暗笑，說道：“不。我的問題是，這一章裏，一共有多少個標點符號。”
“……”贏荼霎時黑臉，冷若冰霜。
狡猾的人類！
怎麼不問老子在寫這一章時，用得是什麼牌子的毛筆，哪個池子裏的墨水？
管理員笑完後，正打算宣佈這一道題失敗。
可是，頑主卻慢吞吞地舉起了手，說道：“十七個標點符號，對嗎？”
管理員瞬間驚訝。
她立刻對着電腦查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居然對、對了？”
“那就是通過了？”頑主開心的眯起眼睛。
雖然，他剛剛聽到問題時，也很慌張。
可是，只要把那一章讀一下，數個標點就行了。
人類還是比較愚蠢的。
如果人類問老子有幾個老婆，每個老婆又有幾個情人，他肯定就回答不上來了呀。
沙發上，主任一臉威嚴，悶咳了一聲，予以警告。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典型的例子，就擺在這裏。
管理員意識到主任不喜歡這種玩法，只好端正態度，改變方式。
她要讓數量的積累，達到質的飛躍：“請講出老子的姓名、年齡、出生年月日。順便，再說一說具體的人物生平。比如，他是喜歡蘋果還是喜歡梨，成親的時候，用的是轎子還是驢……”
“……”這一回，輪到頑主沒有聲音了。
他驚奇的發現一件事。
原來，人類從愚蠢過渡到聰明，只需要那個主任的一聲咳嗽。
這可怎麼辦？
管理員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催促道：“快點回答啊？”
贏荼淺紫色的眼眸微垂，瞳底掠過一抹涼色，說道：“沒聽清。”
“那我再重複一遍。”管理員又把問題說了一次。
贏荼等到管理員說完後，再次開口說道：“沒聽清。”
管理員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
她當着主任的面不好發作，說道：“那我最後重複一遍。”
然而，贏荼的回答依然是短短几個字：“沒聽清。”
管理員的不耐煩徹底爆發，說道：“你耍我？”
贏荼微微擡眉，眼神冷漠，說道：“是你先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