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荼輕輕頷首，說道：“好。那我回答你，是驢。”
“你怎麼知道是驢？”管理員疑惑。
贏荼美麗的脣邊，掛着一抹優雅的慵懶，說道：“如果不是驢，請你告訴我真實答案。我指的是白紙黑字，印在史書上的明文案證。”
“這……”管理員一下子愣住了。
她本來就是胡說八道亂問的，哪裏有白紙黑字上的證據？
想不到，小少年還挺聰明。
先是故意激怒她，然後再反將一軍，把她逼上絕路。
這一手反殺，玩的漂亮。
贏荼端起茶几上的龍井茶，輕輕地吹了一下茶麪上的浮葉，卻並不品飲。
他輕聲悠悠，徐徐說道：“聽說，私自扣留、禁錮他人，造成嚴重的身體傷害或者是心裏疾病，一旦事實成立，公安方面應予以立案。”
剛剛，很巧的是，他看了一本近年曆史法案。
現學現用，倒也不錯。
沙發上，主任臉色一變，再也坐不住了。
他走到辦公桌前，調出贏荼的整體書單，瀏覽了一遍。
他轉身看向助理，沉聲吩咐道：“送他們出去。”
“是，主任。”
助理不敢多話，連忙起身，將贏荼和頑主送了出去。
臨走前，贏荼冰冷的視線掃過衆人。
他輕抿了抿脣，沒有說話，轉身離去。
頑主纏在贏荼身邊，不停地問道：“我們通過測試了嗎？獎品呢？獎品在哪裏？”
那名主任聽到頑主的話，大聲囑咐道：“小晴，別忘了把獎品發給兩位先生。”
“是，主任。”助理小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她快步跑了出去，送人送卡。
真是的。
這一次要被四樓的兩個坑貨，坑死了。
辦公室內，兩名圖書管理員同樣不解。
以主任的性格，應該不會輕易放人的。
主任敲了敲桌面，說道：“你們都沒聽過，那個叫作贏荼的少年口中，所提及的法律嗎？”
管理員們齊刷刷地搖頭。
她們就是個圖書館裏的小兵，又不是律師，哪懂法律。
主任嘆息一聲，說道：“他說的那個法律，是上世紀九九年，還沒有修訂改版的法律。”
“什麼意思？”兩名管理員一問三不知的樣子，蠢到家了。
“笨蛋。”主任恨鐵不成鋼，斥了一句。
他指着電腦屏幕，說道：“你們看，他的借閱書單裏，碰巧有一本歷史法案。法案的出版日期是上世紀九八年。”
一名管理員恍然大悟，說道：“主任，你是說他們兩個人真的是來看書，而不是來找茬的？”
“大國崛起，人才濟濟。我們作爲知識力量儲備基地，應該主動培養人才。”
張嚮明作爲省市圖書館的主任，在思想層次上，個人覺悟還是比較深刻的。
…………
十分鐘後，兩張三日無限制閱讀卡，送到贏荼和頑主的手中。
兩個人拿着卡走到登記臺前，重新登記好身份，走回圖書室。
這一次，他們終於可以安穩的看書了。
不用再那麼麻煩，跑來跑去，更換書籍。
可是，沒過多久。
一杯鮮果冷飲，悄悄地出現在贏荼的手邊。
一名女孩紅着臉頰，害羞的說道：“請你喝冰水。”
他翻開一頁書，認真看着，說道：“別再靠近我。”
除了暮離，他不喜歡任何雌性，出現在他的眼簾內。
“哇，好酷，好帥，好冷漠，好喜歡。”女孩一聲驚歎，捂着嘴巴，害羞的跑開了。
她的樣子一點都不難過，而且好像還很開心。
贏荼輕微疑惑，不解了。
奇怪的人類雌性，被拒絕了，居然不會情緒失落。
他並不知道。
在腐女的世界裏，女孩們並不需要小攻哥哥的喜歡。
她們需要的，是小攻哥哥一直守在小受哥哥身邊，濃情蜜意，不離不棄。
至於其它人，包括她們在內，都算是哪根蔥，那頭蒜？
完全沒有搭理的必要，好嗎？
不過，類似態度，到了小受哥哥的面前，立刻就改變了。
“小哥哥，你今年多大了？交過女朋友嗎？”
“小哥哥，你喜歡喫披薩，還是喫中餐？”
“小哥哥，你真的好可愛，能讓我摸摸頭嗎？”
圖書館內，頑主被一羣女孩子包圍着，四周水泄不通。
頑主趴在桌子上，不言不語，不作任何迴應。
他的腦袋上，壓着一本厚厚的《華夏五千年》。
救命了。
他快要被這些人類小丫頭，折磨的瘋掉了。
他真的很想說，你們能行行好，別再犯花癡了嗎？
尊老愛幼是美德。
不要再來打擾他溫書。
因爲，在暮離的世界裏，智商不夠，顏值沒法湊啊！
…………
中午時候，頑主總算是在一羣關愛粉中，殺出重圍。
他打着遮陽傘，走到圖書館的後樓梯處，和贏荼會面。
兩個人喝着血袋，共享午餐。
“你那邊人多嗎？”頑主飽腹之餘，不忘詢問一下戰況。
贏荼扶着長梯，說道：“你指那些女孩子？”
“難不成是男孩子？”頑主古怪地看了贏荼一眼，無語了。
等一會兒，他準備去三樓看書，轉移戰場。
如果再有女孩打擾他看書，他就去圖書館的網頁上投訴。
這是他新學到的，一種人類表達自己不滿情緒的方法。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贏荼站在樓臺上，揚眸遠望，說道：“還行。”
那些女孩畏懼他的冷漠，目前來說，未有大動作。
“還是你比較幸運。”頑主各種羨慕嫉妒恨。
兩個人解決午飯問題後，各自返回圖書館。
贏荼仍舊去了四樓。
他要爭取在一天內，把四樓所有的書籍，全部看完。
頑主開心的跑去三樓。
在他看來，只要躲進新的地方，那些人類小丫頭就找不到他了。
…………
嘎吱，嘎吱。
午後的風，吹動古老的舊窗扇，發出一陣枯燥乏味的聲響。
圖書館的後樓梯處。
一道敏捷的身影迅速閃過，消失不見。
那是一名橙發少年。
他站在二樓隱蔽處，已經觀望很久了。
只是，贏荼和頑主沒有發現。
贏荼快要走進大樓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看向身後。
他冰冷鋒利的面孔上，飄起一抹殺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