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反擊的過程也許十分漫長,也許要很多年,也許,會是一輩子。
我不想讓自己淪落成你的情婦,不想讓自己成爲你和馮希茜之間的小三。
哪怕我再討厭馮希茜,我的良知也不允許我道德淪陷,以愛的名義,去傷害她。
因爲,很快馮希源就會是你的妻子。
所以,對不起了,旭堯。
梟家太複雜了,和你相愛太累了。
哪怕我刻意忽略梟家和爸爸媽媽的死有關,哪怕我奮不顧身如飛蛾撲火般撲向你,我還是沒辦法堅持到最後。
這場愛情的馬拉松實在太艱難,我跑不動了,不知不覺就想鬆開手。
忘了我吧!我祝你幸福!
一走過拐彎,林安好所有的冷靜和理智都消失了。
她覺得很痛,渾身上下都痛,痛得幾乎要麻木。
所以她奔跑起來,在梟旭堯看不見的地方,拼命奔跑起來。
林安好不會往大馬路上跑,哪怕再受打擊,她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玩兒不起。
所以她只是沿着小路跑,越跑越偏僻。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小路上雖然沒有那麼多汽車,卻也並非毫無危險。
一隻腳踩到翻開的陰溝蓋子時,林安好突然覺得這樣也好。
要是她摔死了,是不是就完全解脫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不能如願。
她也不能。
還沒栽進下水道里,林安好的身體就被人抱住了。
聞到那股乾淨的,帶着微微消毒水的溫暖氣息,林安好“哇”地一聲哭起來。
“師父,師父,我離婚了,旭堯他不要我了,旭堯要娶馮希茜,他不要我了!”
“師父要你,安好,師父要你!”馮希源緊緊抱住她:“哪怕全世界都不要你,師父也不會不要你。”
……
馮希源一把林安好抱上車,林安好就開始睡,一直睡。
馮希源也不吵她。
他把她抱回醫院小別墅,抱到自己臥室,放在牀上,從身後抱住林安好,陪她一起睡。
這一睡就睡了整整兩天。
林安好醒來的時候,依然在馮希源的牀上。
臥室裏很黑,拉着厚重的窗簾,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牀頭櫃上亮着一盞黯淡的小檯燈,身邊的男人手裏捧着厚厚的書,正在看着。
大約燈光太暗,他看起來有點喫力,所以臉距離書本很近。
可是,即便這樣,也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
就像屹立在風雪中的一支竹,他看起來那麼溫暖,那麼美好。
而他們同蓋着一牀被子,隔着睡衣,林安好能清楚地感受到馮希源的體溫。
她實在太貪戀這股溫暖了,哪怕明明知道這種時候,和馮希源單獨相處不好,躺在同一張牀上更不好,但她還是想要更多。
馮希源愣了一下,手裏的書差點掉在地上。
趕緊把書放下,他回抱住林安好,低下頭,貼住林安好的耳朵,柔聲問:“醒了?”
“嗯!”
“餓不餓?”
林安好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是她和梟旭堯結婚後每天眼睛睜開的對話,馮希源居然說得一字不差。
她把臉埋在馮希源的懷裏,悶悶地說:“有點!”
“師父給你熬了粥,我去端過來餵你喫?”
“嗯!”
嘴裏說着“嗯”,林安好抱着馮希源的手臂卻沒有鬆開。
馮希源也不想鬆開她。
馮希源沒想過要趁人之危。
他只是很清楚,這種事情,林安好需要他。
馮希源不在乎什麼家族利益,什麼名聲,什麼道德人倫,他只知道,小徒弟很難過很難過,他必須陪着她。
但馮希源是個醫生,他不會像梟旭堯那樣,寵愛林安好寵得不顧健康。
林安好已經餓了兩天了,也許更久,他不能讓她把自己弄成營養不良。
所以,想都沒想,馮希源直接把林安好打橫抱起來,推開門往樓下走。
林安好也不動,由着馮希源抱她,像只樹袋熊似的掛在馮希源身上。
等到了餐廳,沒辦法再抱着林安好了,馮希源把她放在椅子上,像哄孩子似的哄道:“乖,鬆手,師父去給你盛飯。”
“嗯!”
和剛纔一樣,嘴裏說着嗯,林安好的手就是不鬆開。
馮希源的鼻子酸得厲害。
他不認爲林安好這樣依賴他、黏着他是好事,林安好一直都是個特別堅強的人,她不會爲了尋求溫暖和庇護,去毫無原則地依賴任何人,哪怕梟旭堯,都不會,更何況是他馮希源。
所以,林安好在害怕。
她怕孤獨,怕再次被拋棄。
所以她纔會這麼黏着他,一分鐘都不願他離開。
乾脆重新把林安好抱起來,只是,不像之前的公主抱,這次,馮希源像抱小孩子似的抱着林安好。
他讓林安好坐在他的手臂上,抱緊他的脖子,空出另一隻手,走進廚房,開始盛粥。
馮希源不是那種特別強壯的人,他和梟旭堯一樣,都屬於細條型的,看起來還沒有梟天佑強壯。
林安好再瘦也是個大活人,馮希源這樣抱着她,額頭上都是汗。
看着這樣的師父,林安好一陣難過。
趴在馮希源肩膀上,林安好突然說:“師父,我們做ai吧!”
馮希源渾身一抖,手裏的碗“啪”地一聲吊在地上,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