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純子應該會被問到很多隱私問題,以及那輛法拉利的行蹤,這些都會在稍後整理成卷宗下發到各個部門的刑警手中。純子說最近不想再和大家見面了,打算請一段時間的假期好好休息一下,這些是從臻探coffee真正老闆娘的口中得知的。
長峯重樹依舊隔三差五的光顧臻探coffee,倒不是那裏的咖啡有多好喝,只是他覺得在那裏可以聽到很多有趣的事情。王一和柯林在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去過臻探coffee,不是他們不想去,而是上面覺得還不能確定小山純子爲兇手之前要盡力保護個人隱私,至於小山純子爲什麼沒有上班對外只是宣稱回日本老家探親。
調查還在進一步進行中,小山純子有着充分的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只是關於作案手法以及關鍵性的證據遲遲拿不到手。上面對於這起案子的積極性也被調動起來,在水落石出之前王一和柯林被分配到了另一宗交通刑事案件當中。
王一駕駛着用了兩年積蓄購買的二手桑塔納,一郎坐在副駕駛。三天前一輛黑色豐田在夜裏三點鐘迎面撞上了從ktv出來的年輕辣媽,成年女性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但她十一歲的女兒當場身亡。豐田車主肇事逃逸很有可能是醉酒駕駛,這一類的交通案件有很多,如果只是爲了洗脫醉酒駕駛的罪名犯罪嫌疑人應該會在酒醒後自首。
“這次那傢伙恐怕是要逃到底了吧,一想到明明只是因爲一場意外就要坐牢被剝奪自由,那種滋味簡直比死還讓人難受。”
王一喝了一口灌裝咖啡將車子停在一所廢棄工廠前,兩人下了車,雖說已有初春的意味但還是有些涼絲絲的。王一說盡可能的忘了那件事吧,如果純子不是兇手遲早會水落石出,但如果純子真的是兇手也必然逃不過警察的眼睛。
從接到案子的那一刻開始王一就確立了行動方針,調查豐田車主孫某近年來的所有行蹤,包括親屬,朋友,以及接觸過的商業客戶,據說孫某曾經開過一段時間的出租車。面前的這一處糖果工廠早在五六年前倒閉,所有設備都被搬了出去,地處偏僻是得天獨厚的藏匿地點。
“車子還沒開出瀋陽市區,雖然不敢保證嫌疑人身在何處,但找到車就一定能摸到線索。”
一郎也點點頭表示同意,警署所有的警車全部出動,王一開了自己的桑塔納,好在油錢可以報銷。今天的風不大所以就算氣溫低也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兩人決定分頭行動,目標是搜尋黑色豐田車。兩人朝着工廠的兩個方向分頭調查,忽然一郎從身後叫住了王一。
“前輩!你覺得有沒有協同作案的可能?”
“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搜查本部肯定也能想到,把眼前的事情辦好,其餘的不用你來操心!”
一郎答應一聲繼續開始搜查,忽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摔倒。一郎捂着腳趾頭做單腳跳,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塊帶着鋼筋的水泥,水泥因爲有鋼筋的連接沒有被摔得粉碎。應該是工廠拆卸機器的時候掉下來的,這種地方從破產的那一刻起人們就知道再也沒有復原的可能性了。
從外面看二層的落地窗都已經被拆卸掉了,只有兩邊的樓梯可以通向二層,一郎覺得沒有上去調查的必要。
這幾天警方在排查所有與作案車輛相同的黑色豐田,因爲犯罪嫌疑人有可能更換牌照,所以還必須與車主聯繫一一排查,工作量之大可以想象。雖然很多商家都安裝了監控攝像頭,但大多數攝像頭都沒有拍攝到可疑車輛,即使拍到了也因爲像素不足看不清車牌,真不知道這些攝像頭的作用是什麼。
“你又在這邊偷懶?”
坐在辦公樓門前吸菸的一郎被王一逮了個正着,一郎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表示無可奈何。
“你也看到了,一覽無遺,你那邊怎麼搞了那麼久?”
“打了個電話,走吧,今天還有十幾處工廠要走。”
雖然近些年來經濟發展迅速,但倒閉的工廠卻也是層出不窮,這些無人管理的工廠成爲了罪犯們最好的庇護所。因爲分佈範圍廣,在整個市區周邊都有分佈,而且知名度低,很少有人會注意那裏有一處多年前破產了的公司舊址,哪怕是動用警局的情報網也難免有漏網之魚。
“你知道私人加工廠嗎?”
一郎搖搖頭,兩人正驅車趕往下一個搜查地點。
“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早些年有很多人從海外走私了大批重型機械設備,可以加工各式各樣的金屬零件。這種工廠一般都是地下作業,雖然佔地不小但極難察覺,當初警視廳的那些老前輩爲了抓捕這些人廢了不少力氣。”
“你是說那些舊址有可能成爲孫某的藏匿地點?”
“海外走私機器是極其危險的,一臺機器的價值十分巨大,往往這樣的私人加工廠有好幾個窩點,即使窩點被端了他們也能帶着機器跑路。”
王一停車點燃一支香菸,“這裏不比日本,搜捕行動往往要投入數倍的警力。”
“被害人的母親對自己的行爲也十分懊悔,聽說已經因爲營養不良住進了醫院。可就算再怎麼懊悔也沒有用了,哪有人夜裏唱k還會帶着女兒的呢?”
一郎也深表贊同。
“有了孩子就應該有撫養孩子的樣子,在那之前怎麼瀟灑都無所謂,一旦有了孩子就應該把心收回肚子裏了。”
王一雖然沒有說,但想必一郎也還記得,純子曾經說過十年之後就要賣掉法拉利安心撫養孩子,只是如今這個願望還能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