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請慎言 >第三章 慶雲寺
    墨染上前一看,一臉莫名,“有問題?”

    墨竹手一抖,慌忙把錦盒丟給墨染,“榆木腦袋,你也不看看是誰送的,怎麼可能有問題。.shung藥倒是極好的,不過嚒,這藥啊它吸血!不若你先試試?讓我看看這藥效如何?”

    墨染吞了吞口水,快速跟上“你的意思是這藥要喂以人血?實在噁心,這藥再好又有誰敢喫?”

    前頭傳來鳳邪悠悠嘆息,“你不忍下口不代表其他人也對之棄之如敝屣,傳言傅硯的凝血丹煉製不易,需活活放幹十名童男童女的精血餵養雪蓮四十九天,等花開之日,童男童女血流盡之時採摘入藥。其丹能活死人肉白骨,而且長期服用能延年益壽,永葆青春之效,聽今日之言,怕是傳言有誤!”

    “公子,有誤?怎麼個吳法?”墨竹看着墨染手中的錦盒,撇了撇嘴,“那這藥?”

    怎麼個吳法?約莫是傅硯的走狗也未注意言辭,這藥哪需要四十九日?怕是傅硯那廝說出來哄擡物價。

    鳳邪推開房門的手頓了頓,齒縫中擠出兩個字來:“喂狗!”

    墨染一愣,與墨竹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坑聲。聽說傅相手裏頭最不缺的就是人命,宮裏頭這丹藥千金難求,畢竟永葆青春是宮裏娘娘們夢寐以求的。

    鳳邪緩緩坐下,一想起傅硯那溫潤如玉的笑容手底下那死去的累累白骨,鳳邪頓覺傷口隱隱做痛,果然半點虧都喫不得。

    不過昨夜夭貴妃一門應是滿門皆屠,傅硯向來是信奉斬草除根,不會留下禍根,這點鳳邪也是認同的。

    鳳邪雖然封王但是沒有自己的封地也沒有自己的府邸,他在京城算是一個公開的笑話,身份尷尬,是以鮮少有見過鳳邪之人,這也讓鳳邪難得的自在。

    墨竹跟着進門:“公子?”

    “宮裏有消息麼?”鳳邪靠着軟墊,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墨竹上前,利落的解了腰封,褪去了外衣,認命的爲其換藥,“昨夜裏面那些行刺的婢女連夜就被五馬分屍了,夭貴妃,梅妃,應嬪等人也被祕密處死,九族之內全部覆滅,聽說昨夜是傅相親自帶人處置了,確保無人逃脫,京城街上現在還能聞到血腥味呢。”

    連夜處死,果然是傅硯的作風,不給敵人絲毫喘息的機會,昨夜皇上受到驚嚇,怕是沒有過多的精力理會後宮之事了,等今日皇帝醒來,夭貴妃等人屍體都涼了,除了忍,最多是冷落皇后些時日,但是皇后何時得寵過?所以不虧。

    “傅硯不愧是傅硯,既然夭貴妃死了,讓墨菊找機會詐死出宮,不要留在宮中,怕時日久了傅硯看出什麼來。”鳳邪低語感嘆,對於傅硯他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墨竹壓低了聲音,“是,墨菊省得的,最近幾日宮裏查的嚴,等這波風浪平靜下來,墨菊會安排撤出來的。”墨竹眼珠子一轉,“公子,傳言,傅相是王皇后的入幕之賓,這事不知是真是假。”

    “你倒是敢說,以後這種要掉腦袋又與我們無關的話聽聽也就罷了,不若被傳出去什麼我也是保不住你的!”鳳邪睜開眸子,斜了墨竹一眼。

    墨竹淺笑,吐了吐舌頭,“公子所言甚是,墨竹知曉了。”

    “你還別不當真,如果傅相聽了去,我還真沒辦法救你。”鳳邪輕嘆,“今兒個是初幾?”

    “初十,明兒個該是嫺妃娘娘的忌日了。”墨竹俯首,嫺妃因安瀾之禍不得入皇家祠堂,裕王爺在慶雲寺修了靈位,與裕王妃一同,點了長生牌位,差僧人供奉着,每月十一鳳邪便去祭拜,裕王倒是不曾去過。

    鳳邪沉默了片刻,低於道:“晚些時候跟祖父打聲招呼,說明兒個一早我去趟慶雲寺。”

    “那公子的傷?”墨竹怕路途顛簸,恐不利於傷口癒合。

    鳳邪擺手,“無礙。”這宮裏宮外死這麼多人,鳳邪不想被波及,皇上的愛妃死了,這氣總得有個地方撒,怕是京城最近氣氛都不會美妙,他可不想皇上突然想起還有自己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他無心皇位,還是江湖來的肆意,先如今大仇得報,尋個原由帶着祖父遠離京城,過上閒雲野鶴的日子,更爲舒坦。

    爲皇上擋的那一刀,鳳邪現在想想都還來氣,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子暗中推了自己一把,剛好撞刀口上,自己這簡直是禍從天上來。

    馬車出了裕王府,便直接去了慶雲寺,每月十一,若無要事,他都會去一趟慶雲寺,看一眼那個可憐的女子。

    嫺妃去的並不風光,是以慶雲寺建在遠離京城數十里的深山老林之中。

    他不是喜歡爲難自己之人,既然不缺銀兩,是以馬車底座用以精鐵鍛造,行駛特別穩,車內也是極盡舒坦,尤其是現在身體不適顛簸,墨竹在馬車下墊了極厚的褥子,一路下來非常穩當。

    慶雲寺的主持早早的侯在門口,見鳳邪下車,對着鳳邪行了一禮,“公子裏面請。”

    一間禪房,兩個牌位,三根拇指粗細的香還未燒至一半。

    鳳邪擡步走進去,裏頭坐着一個敲着木魚念着經的僧侶。

    低着頭看不見其面容,一襲灰白色的僧袍,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他扭過頭望着鳳邪,臉上滿是烈火灼傷的痕跡,可五官仍是難掩精緻,可見以前是怎樣的絕代風華。眉目慈愛襯着燒傷也不那麼猙獰了,雙眸凝視着鳳邪難掩慈愛,“來了?”

    “宋姨近來可安好?”鳳邪跪地對着牌位叩首,寫着嫺妃的小名。

    跪着的那是鳳邪的生母嫺妃,在世人眼裏死去的不貞寵妃,鳳邪不能認,也不敢認的母親,如今只能稱宋姨。

    “過來!”嫺妃攔了攔手。

    鳳邪含笑上前,溫順的靠在嫺妃的腿上,“宋姨!”

    嫺妃低低的笑,眸中帶着極盡的溫柔:“又清瘦了不少,可是遇上了什麼大事?”

    “宋姨,前日裏夭貴妃一門不復存在了,我娘娘她終是可以放下了吧!王皇后在我的挑撥下終是對她下手了。只是如今牽連出幾家官員,空出了幾個握着實權的位置,怕是朝堂又有一番爭端,”鳳邪緩緩道來,“皇后這次的作爲必然惹怒皇上,各方勢力不均,鳳邪不敢過多摻合其中,怕禍及我們裕王府。”

    嫺妃臉上一僵,她是極其聰慧的女子,她隱隱猜出鳳邪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她亦是不敢認,也不能認。她溫柔的撫摸鳳邪的髮髻,心疼的看着鳳邪慘白的面龐:“我嫺妃娘娘她不怨夭貴妃,也早放下了吧,無怨無憂,若是能遠離,便帶着裕王爺走吧!”

    嫺妃輕嘆一聲“帝王皆薄倖,這十八年來你我應是懂得的。”這句懂得的聽得心酸,鳳邪確實懂得的,帝王的薄情,不論是對嫺妃還是對自己。

    鳳邪坐起身子,微微垂下眼簾,沒有立馬迴應。

    “如今老王爺手上既無兵權,又無官職,何不遠離是非之地。”嫺妃握着鳳邪的手,眸光灼灼,“嫺妃娘娘唯願你們二人安然度日,不必掩人耳目度日,你不該是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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