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以爲她的心是鐵打的麼？
不會痛麼？
片刻，她脣角挽起一抹櫻花般唯美的淺笑，言語動人：“那你還要我？”
韓千燁胸口震痛，滿目恨意大有潰散的趨勢，那濃郁得如同黑色旋渦的深情目光逐漸透出來，只是帶着幾抹令人心碎的淒冷。他說：
“要，爲什麼不要……”
他追她追了那麼久，爲什麼要放棄。
鬱子瀅並不多想，她只把這一夜當成離別，很努力地壓住欲奪眶欲出的眼淚，收斂笑意，啞然道：“好，我今晚陪你。”
韓千燁忽然失語。
鬱子瀅起身，韓千燁眉頭一動，像是怕她會消失般扼住她的手腕問：“你要幹嘛？”
鬱子瀅目光含情：“既然我們都想通了，就好好享受今晚吧！”
她不顧剛纔被羞辱過的難堪，踮起腳尖在韓千燁脣上啄了一下離開。
韓千燁微怔，隨即看到她走到牆邊按下開關，整個客廳立時陷入一片黑暗。
無數玫瑰型的玻璃蠟燭安放到茶几上。
漆黑靜謐的空氣裏繚繞起曼妙的純音樂，節奏輕快的鋼琴聲，浪漫動情。脫下外套的鬱子瀅蹲下略顯笨重的身子，用打火機一一把色彩嫣紅的玫瑰蠟燭點燃。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浪漫了？”
韓千燁如一座冰冷的雕塑立在她身後，一直注視着她，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眼前的這種情形有些熟悉，但似乎隔的時間有點久，他有點陌生。
“什麼時候？”
韓千燁還是沒想起來。
“在飛鷹學院，你還是我學長……”鬱子瀅在一片橙黃色的燭光前笑，“我留在你別墅的最後一晚。”
瞬間，韓千燁想到了什麼，心頭蕩起層層漣漪。
那晚是……
韓千燁喉口如同塞着一團棉花。
“我只是在那裏借住，是一個過客，不可能一直呆在別墅裏，早晚要回到屬於我的地方，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給我留下了很美好很珍貴的回憶。”
鬱子瀅看着夜色中輕輕搖曳的燭火。
“我生命裏第一次有人會因爲害怕我難過，而小心翼翼地爲我編織了一個公主夢。雖然我知道它會碎，而且碎了的時候我會特別傷心，但我還是覺得它很美。”
當時那首曲子的旋律和歌詞她和他都還記憶猶新：
遇上你，你知道嗎？我不能將你一息間等於她。是你在一旁牽起了變化，心枯也不禁要說出這段情話。
是愛你，你相信嗎？我竟然經得起心痛的傷疤。在最後一剎，你不經意間，已永遠代替她。
韓千燁立在暗處，神情被陰影籠罩，晦暗不明。他不善掩飾對鬱子瀅的情感，而那段青黃不接的戀情卻還有着這般強大的魔力。
他跟蹲在茶几邊的小女人都透着無法形容的落寞和孤獨。
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愛了那麼多，卻還是無法走到一起，到底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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