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很好,此次見面她並不打算過多言語,只與千悒寒打個招呼見個禮,就離開。
畢竟
這般才更讓人覺得,與衆不同!
紀顏微微昂首,面色高傲的向千悒寒的房間走去,可誰知還未到門口,面前就突然出現了一人,猝不及防,着實嚇了她一跳。
眼中的慌張一閃而逝,紀顏看着面前那黑衣人,神色很快便恢復了清冷。
而後便聽見那黑衣男子冷聲說道“王爺房間,閒雜人等不得靠近,請回!”
紀顏心下也明白了,想來這是攝政王的暗衛了。
千想萬想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自己竟然被攔在了外面!
反應還算很快,紀顏面上不顯,淡漠道“民女紀顏,日後會住在譯荊館,方纔已經和秦公主見過禮了,便想與王爺問個安”。
紀顏一片無所謂的神情,好像真的只是出於禮貌前來問安的人一般。
誰知那暗衛卻是說道“王爺不喜外人打擾,請回!”
紀顏心下一怔,暗道多管閒事,攝政王身邊的暗衛竟然是個哏的!
可並無他法,紀顏只好說道“如此,民女便告退了!”
紀顏轉過身去,眼中的厭惡這才浮現出來,暗暗攥拳,沒想到見攝政王一面竟這樣的艱難!
無妨!
來日方長,自己在想辦法就是。
入夜。
一到了深夜,人們沉沉睡下,京城便陷入了安靜之中,白日的喧囂被黑夜湮沒,街道上空無一人,偶有風聲響起,吹的樹葉沙沙作響,透着一絲詭異
京城一處尋常的百姓人家,一個簡單的房屋,屋內竟是還亮着燭火。
一名男子樣貌清秀,齒脣貝朱,眉姿流發,倒是十分乾淨順眼的容貌,頗有些書生氣息。
此時,他正手拿着一本《荀子》,卻是始終無法專心看下去,而事實上,這本書他早已經倒背如流。
不。
不止這一本!
《詩經》也好《尚書》也罷。
《禮記》也好《樂書》也罷。
哪一本他不是熟之又熟,牢記心底?
可
他嘆息一聲,眸中燭光倒映,卻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的仕途之路怕是已經堵死了。
哪怕自己在如何努力,再讀多少的書,在明多少的事理,結果也都是一樣的。
無奈苦笑,竟是把手中的《荀子》一扔,雙水放在頭上,抓着髮絲,無心再看!
即便是看了也是無用的!
只是心中悲悽,莫不是就這樣了?一生庸庸碌碌,滿腹經綸無處施展?
心裏自然萬分苦楚。
而正在這時,屋內燭光晃動,這男子奇怪的擡起頭來,卻是沒發現任何異常。
心下嘲諷自己,莫非是看書看的多了,都已經神智不清了麼。
卻在這時,身後竟是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嚇了他一跳。
“吳公子深夜不睡,如此用功卻是無人賞識,當真是景琰的損失!”
吳徠猛然起身向後轉去,只見一名黑衣女子,頭戴帷帽看不見面容,那聲音卻如潺潺泉水,好聽得很。
可吳徠哪有尋思去欣賞她的聲音。
他大爲驚慌,恐懼道“你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她無聲無息的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莫非
莫非是那傳說中的狐妖!
葉傾嫣見他竟是一副看見妖怪似的神情看着自己,心下暗道,這人,到底是如何這般才華橫溢的?
明明就是個蠢笨的!
見他這驚恐警惕的模樣,葉傾嫣也怕當真在嚇壞了他,便後退一步說道“吳公子這般膽色,也難怪三年前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卻還默默承受着!”
吳徠霎時睜大了眸子,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都知道些什麼!”
葉傾嫣勾脣一笑“吳公子知道的我知道,吳公子不知道的,我還是知道!”
第二日一早。
葉傾嫣深夜才歸,因着昨夜去找了吳徠,回來後自然是要好好睡上一覺,可她有恃無恐睡得安穩,卻不知譯荊館可是熱鬧非凡呢!
此時,譯荊館。
千悒寒正坐在椅凳之上,前面是恭敬而立的青溟。
他在等千悒寒的下一步指示。
上一次,千悒寒讓他入宮刺殺景琰帝,順便爲景琰帝下點‘料’,他便就去皇宮轉了一圈。
誰知那些禁衛軍和景琰皇室暗衛廢物也就算了,就連景琰那幾位太醫也是廢物至極。
畢竟,自己武功高強,登峯造極,那些禁衛軍和皇室暗衛攔不住他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下的毒藥是蘊溟所制,會讓人昏迷兩日,無任何其他症狀,可那些太醫院的太醫竟是也沒一個查出來的!
當真是笨啊!
這僅僅是蘊溟,就已經讓景琰的太醫院束手無策了,那若是墨問那老頭出手,太醫院豈不是要驚慌失措了?
當真是笨的可以!
“穆淵最近在做何?”千悒寒問道。
青溟正想着,這景琰帝的身邊怎麼都是一羣傻的,便聽見了千悒寒的聲音。
正色道“主子,那穆淵現在整日裏操辦成親事宜,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把袁巧悅娶回去”
景琰帝這些皇子中,就這穆淵是個能藏得住事的,夠隱忍,也懂收斂鋒芒,可最近
倒當真是有些風花雪月了!
爲的自然是袁府那袁巧悅。
青溟疑惑道“主子,要對穆淵動手麼?”
畢竟
穆淵要娶的人,可是少主的表姐啊!
可
主子要將穆紹傳推上太子之位,怎麼都是要與穆淵對上的!
況且,主子所圖之事
這日後又該如何是好!
千悒寒眯着眸子,說道“不!”
暫時還不能對穆淵動手!
“先將穆紹傳”
千悒寒話說一半,卻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琴音。
婉轉起伏,悅耳悠揚。
千悒寒眸子一眯,硬生生被打斷了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