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薛大人還是問問薛公子吧!”慕容無月冷聲道。
薛鵬也是渾身發抖,卻不是嚇得,而是氣的。
他厲聲道:“卓兒,你說清楚,那文章...那文章難道不是你寫的麼!”
薛錦卓瑟瑟發抖,額頭上的汗順勢落下,緊閉着眼睛不敢睜開,真恨不得自己是在夢裏。
他心裏也是十分冤枉委屈,那日他看到皇榜,得知自己被選上會元之時也是大喜過望,被召見入宮雖然緊張,可聽到慕容無月的誇獎,他自然是歡喜不已。
而後...
而後他聽見那太監念出了試卷,便是整個人愣住了。
那並非是他所寫的文章!
也就是說,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試卷!
可...
那爲什麼?
爲什麼禮部會定下自己的會元之位?爲何慕容丞相會說那是自己寫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直是嚇得臉色蒼白,薛錦卓左思右想,本沒打算隱瞞,還是說道:“慕容丞相,小民...”
他是想坦誠相告的,可話還未說完,便聽見上首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狀元之才”。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便是定下了他的命運!
薛錦卓渾身一震!
他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上首,幾乎不敢相信千悒寒說了什麼。
殿試,他不必考了!
今年的科舉,他薛錦卓,就是狀元!
攝政王親封的狀元!
何等殊榮?
簡直是天大的榮耀啊!
他整個人站在原地,甚至連瞳孔都有些顫抖,直到聽見薛鵬激動的聲音傳來道:“多謝王爺,王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薛錦卓這纔回神。
他...
是狀元了?
殿試考都還沒考,自己...就是狀元了?
而且,不同意歷年來的狀元,他是攝政王親封的狀元!
簡直可以說是仕途無憂了!
更是有可能...
會尋着慕容丞相的軌跡前行了!
到時...
他可就真是這京城之中,除了攝政王和慕容丞相,最爲貴重之人了!
想到此處薛錦卓終於是再無猶豫,‘噗通’一聲的跪在地上,抑制着激動說道:“小民多謝攝政王,王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權勢面前,他承認他貪婪了,他自私了!
可此事真的不是他的錯啊!
是他們說的,他禮部定下的會元,是慕容丞相說自己才華橫溢的!
而且這本就是事實啊!
不管這文章是不是他寫的,他都相信自己擔得起狀元之名!
他一無作弊,二無剽竊,如何就能怪他呢!
片刻,他突然哭喊道:“慕容丞相,學生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那文章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可...可丞相也說是學生所寫,學生便以爲...便以爲...”
“大膽!”
慕容無月怒道:“並非你的文章,那你爲何當時不說,爲何還受着了狀元之位!你也是飽讀詩書,莫非不知,這是竊取麼!”
“天意如此?!”
慕容無月冷笑道:“天意幫你答了試卷,讓你高中狀元麼!”
薛鵬也總算是聽明白了,他身子一軟,也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完了!
這下完了!
幾乎是連滾帶爬到了大殿中間,薛鵬驚恐道:“丞相息怒,此事全是犬子的錯,可終歸不是犬子刻意調換試卷的,還望丞相高擡貴手,徹查這幕後之人啊,犬子...犬子雖貪婪成性,卻也是遭人利用了啊!”
慕容無月冷哼一聲道:“不必查了,昨日本相已經連夜查清了此事,是那張炳日記恨林大人,這纔將林公子的會元考卷調換了,改了別人的姓名,昨日他已經招供,眼下...張府已經被抄家了!”
晴天霹靂!
衆人聽後心裏震驚的無以復加。
這位近日來紅得發紫的狀元郎,竟然...
是假的!
那驚爲天人的文章,竟然根本就不是他所寫的!?
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陳炳日自然是禮部尚書,而慕容丞相所說的林大人...
自然是這幾日剛剛丁憂回朝,官復原職的兵部尚書,林之堯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藺晨一疑惑道。
林之堯聽後出列說道:“藺大人,是這樣的,犬子也參加了此次會試,而那榜單公佈之後,犬子竟是榜上無名,本官十分疑惑,可本官一直在忙着接手兵部一事,昨日才整理完畢,便帶着犬子去了丞相府,本是想請慕容丞相指點一二,犬子的考卷到底是哪裏不合,竟是連貢士都沒入,可誰知,慕容丞相親自去找,禮部竟根本沒有犬子的考卷!”
他對慕容無月微微做禮,繼續說道:“可犬子的考卷總不會不翼而飛了,直至丞相拿出了會元的考卷,犬子認了出來,這正是他所寫的文章!而後犬子將那文章一字不差的背出,又是爲丞相詳細講解了一番內容,慕容丞相便...找到了陳大人瞭解情況,誰知...”
他怒道:“竟是那陳炳日調換了犬子的考卷,隨意扣上了一個落榜考生的姓名!”
衆人聽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還有不少人並未認出大殿上這名邪魅的白衣男子,卻是看他十分眼熟,眼下他們終於是想了起來。
這名男子,不正是林之堯大人的嫡子,林晟書麼!
三年未見,竟是退去稚氣越發俊美,有些讓人認不出來了。
他此次回京,竟然...
也是參加了科舉麼!
所以...那讓人震驚的文章,根本就是出自他之手!
怪不得!
怪不得對於方纔樞陽山之事他能如此應答如流,令人咋舌。
原來,竟然是會元之才麼!
這位林府的公子,竟是如此的才氣過人,如滄海明珠啊!
林之堯啊林之堯,你竟然好意思藏的這般深!
早知如此,自己便早應當將女兒先許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