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楚籬 >第十章 陳彥之
    陳彥之回家後,家裏面並沒有什麼事,只是皇上派人賞賜了一些東西。陳彥之的父親陳封因此派人把他從楚蘭家叫了回來,此時送東西的太監早已離去。

    陳彥之瞧了瞧賞賜的東西,只說道:“這些東西好生收着便是,父親不用特意叫我回來。”

    陳封埋怨道:“這可是陛下器重你的表現,可惜你回來的太晚了,蔡公公我苦留不住,本來想讓你敬蔡公公一杯茶的。”

    陳彥之不甚理會,只是附和着他父親說。陳封說道:“你去楚中書家,見到了楚籬沒有?”

    陳彥之答道:“見到了。”

    陳封問道:“她有沒有說什麼?”

    說到這兒,陳彥之覺得心中有一絲愧疚:“她什麼都沒有說。”

    陳封笑道:“楚責不識時務,跑去做生意,她女兒這一點倒不錯,不到處亂說。”

    陳彥之有點心煩意亂,說道:“父親,要是沒什麼事,我先回房裏看書了。”

    陳封說道:“去罷,等楚責回來,我就解除你和楚籬的婚約,可不能因爲楚家,影響了你的前程。”

    陳彥之聞言略停了腳步。他推開門,走到自己書架前,拿了本《孟子》,看了起來。

    陳彥之是個仕途心很重的人,他十年寒窗苦讀才考進前三甲,受到皇帝的重用。陳彥之沒有想過靠攀龍附鳳來一步登天。然而漸漸的有人開始上門說媒,有人給陳封送禮,通過陳封來巴結陳彥之。

    陳彥之拒絕了一些人的要求,氣的陳封在背後罵他不懂變通。

    楚責還在蘭溪當縣令時,他和陳封經常詩酒往來,陳封善於察言觀色,也讀過書。楚責和陳封很聊得來。

    在一次喝酒的時候,有人提議楚責和陳封這麼談得來,雙方又有一兒一女,不如結爲親家。楚責想了想欣然同意,於是這門親事定下來了。

    楚籬稍懂人事,便跟在陳彥之後面玩,陳彥之當時很照顧楚籬,兩人經常玩到天黑了還捨不得回家。

    楚責的夫人在生楚籬的時候因難產而去世,楚責和夫人感情一直很好,夫人去世後,楚責悲痛之餘還要打起精神料理夫人的後事。

    楚責在蘭溪縣當了幾年縣令,漸漸的厭惡官場的爾虞我詐,產生了辭官回老家常山的想法。猶豫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帶着年幼的女兒,夫人的靈柩辭官回鄉。

    楚責一直仰慕陶朱公,回鄉後便打算做生意謀生。儘管有人在背地裏說楚責迂腐,想不開。

    楚責並未放在心上。

    一方面楚責在外邊的生意纔剛起步,另一方面,楚籬年幼,楚責不放心家裏的僕人照顧,怕自己不在家楚籬受苦,因此把楚籬扮作男孩帶在身邊。

    楚籬在常山的時候和隔壁的江映月很合得來,一旦起身去外地,反而捨不得。

    隨着楚籬年齡的增長,出落的十分清秀。外人一眼便看出來是個女孩。楚責仔細的考慮一下,楚籬再跟着自己東奔西走,一不安全,二又容易惹人注目,考慮再三便讓楚籬帶着山煙,還有張老爺子,一位年輕的僕人,四人在臨江成先定居下來。

    自從楚責辭官回鄉後,陳封便開始後悔當年定下的這門親事。他一直找機會想解除這門婚約,但苦於楚責常年在外,便擱置下來了。

    在陳彥之得到皇帝重用後,有媒人上門說親,陳封就更懊惱當年這門婚約了。

    陳彥之見周圍的同僚的夫人不是千金小姐就是王室之女,加上陳封一直在他耳邊強調門當戶對,慢慢的陳彥之覺得商賈之女的楚籬配不上自己了。

    今天在楚蘭家花園裏遇見楚籬,陳彥之沒感覺有多意外,反正早晚都要見面的。出乎陳彥之意料的是楚籬很生氣他的反應。陳彥之沒想到楚籬會這麼在意他。

    陳彥之沒有當回事,他心裏想到:“總歸是要解除婚約的,我又沒有對不起她,門當戶對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

    等家裏的來客都散盡了,楚蘭鬱鬱寡歡的走到李夫人的房間,此時楚堯佐有事外出。

    李夫人正在牀上坐着,見楚蘭一臉的不高興,忍不住問道:“今天是你生辰,怎麼不開心啊?”

    楚蘭坐在她母親旁邊,滿臉不開心的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楚籬纔來臨江城幾天啊,汝陽公主一見到到拉着她的手說話,倒把我晾在一邊。”

    李夫人笑道:“這有什麼不開心的,各人自有各人緣,今兒又不止汝陽一個公主來。”

    楚蘭捏着手中的帕子,不說話。李夫人見她還是無法釋懷,便笑道:“真是一個傻丫頭。”

    楚蘭和母親沒說幾句話,楚堯佐從外面進來了,楚蘭見他父親一臉疲憊的樣子,於是出去了。

    李夫人連忙走到桌邊給楚堯佐倒茶,楚堯佐坐下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李夫人給楚堯佐捶背,楚堯佐問道:“楚籬今天來,帶什麼東西來了,有沒有說什麼?”

    李夫人答道:“她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帶了一幅畫,畫叫《落雨歸燕圖》據說是楚責叫她帶過來的。”說完,下人把畫遞了過來。

    楚堯佐接過來,打開一看,畫上面是一座假山,假山旁邊長着一株紅海棠,海棠嬌豔欲滴,似乎葉子上還有雨水,一隻燕子從海棠花上飛過。

    楚堯佐看完把畫卷起來,放在桌子上,說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可是白石山人所畫,我這哥哥可當真是大方。”

    李夫人並不知道白石山人是什麼來歷,於是問道:“這幅畫很珍貴嗎?”

    楚堯佐說道:“那當然了,白石山人的畫,現在想買都買不到了。”

    李夫人疑惑,說道:“既然那麼珍貴,怎麼會平白無故送給你。”

    楚堯佐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這個哥哥他一向不拿這些畫當回事,隨意送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李夫人讓下人把畫收起來,停止給楚堯佐捶背。

    楚堯佐說道:“剛纔我也猜了,太子喜歡收集白石山人的書畫,我這陣子跟四皇子走的有點近,他是不是想提醒我,不能和四皇子走的太近了。”

    李夫人問道:“那老爺要不要聽一下哥哥楚責的建議?”

    楚堯佐說道:“暫且不能和四皇子走的太遠,四皇子疑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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