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厲柏言會馬上翻臉,會趕她下車,然後冷冷的告訴她:你被解僱了!

    然而,這些並沒有發生!

    陸喬在懊惱的心情中聽見厲柏言輕笑的聲音:“你還記着呢?懷恨在心很久了吧?”

    他的聲音一點也不刻薄,語氣一點也不惡毒,他的笑聲,聽上去竟然有幾分縱容。

    縱容?陸喬覺得她的耳朵一定出了問題!

    她低着頭,內心無比的掙扎。到底是再搏一把,繼續厚着臉皮和厲柏言套近乎?還是徹底認清現實,主動請求下車,挽救她破產的自尊?

    厲柏言見她低着頭,滿臉的懊惱,滿臉的不忿,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想喫什麼?”

    陸喬沒想到厲柏言竟然這麼輕易放過她。她扭頭呆呆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爲什麼放棄了趕盡殺絕的機會。

    厲柏言當然明白她的小心思,他笑了笑:“公司裏討厭我的人很多。我知道。”

    陸喬:“……”

    這種情況下,她應該表忠心的,但是她實在沒臉再拍馬屁了。

    “你也是其中之一,對不對?”厲柏言的眼神從她臉上一掠而過,又很快扭頭看向前方。

    “不不不,沒有沒有!”陸喬用力地搖頭。絕對不能承認!厲柏言這是在套她的話!當她是傻子嗎!

    “真的不討厭?”厲柏言的聲音似乎低了八度,聽上去竟有幾分曖昧。

    厲柏言怎麼會對她曖昧?陸喬懷疑自己腦補太多!

    因爲心裏存了不良的心思,所以她疑神疑鬼,滿腦子跑火車。

    唉!如果厲柏言真那麼好騙,幾句好話就能哄得他對她言聽計從,乖乖交出爺爺奶奶的遺物,那該有多好!

    陸喬在心裏默默感嘆,硬着頭皮回答道:“真的。”

    看她那表情,厲柏言也知道是假的。但他心裏卻不怎麼生氣。逗陸喬真是太好玩了!他快愛上這個遊戲了。

    路太短,車子很快就到了酒店。

    厲柏言帶着陸喬直接從專用電梯上到頂樓。

    屋頂的花園疏朗開闊,居高臨下俯瞰着城市的燈火,有一種“見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蒼茫感。

    圍欄旁邊,打磨得精緻光亮的實木地板上,放着一張寬大柔軟的沙發。上面擺着幾個靠墊。厲柏言帶陸喬在沙發上坐下,圍欄外就是A市的燈紅酒綠、萬丈紅塵。

    穿着西裝,打着領結,行頭很是隆重的服務生將真絲軟緞封面的菜單遞給厲柏言和陸喬。

    陸喬翻了翻,好像是粵菜,名字都挺詩情畫意的,她也看不太懂,就指着圖隨便點了幾個。

    點完菜,服務生送來兩杯淺粉色的酒。

    酒的顏色非常漂亮,陸喬喝了一口,覺得味道很不錯。清爽的味道中有一種很特別的芬芳,在舌尖留戀不去,很讓人着迷,便問厲柏言:“這是什麼酒?”

    “這是一款雞尾酒。”

    “哦。”陸喬點點頭,難怪顏色這麼漂亮。

    厲柏言看着她的眼睛,緩緩加了一句:“這款雞尾酒的名字,叫心動。”

    城市璀璨的燈火照亮了他的眼睛,在他瞳孔的深處,有兩個極亮極灼熱的光點,此刻,這兩個光點正凝視着陸喬,讓她的心臟猝不及防地狂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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