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喬的手機跳出一條微信。她點開一看,是安寧發過來的:怎麼樣?進展順利吧?厲柏言有沒有被你勾得意亂情迷?
陸喬趕快回復:不順利!很不順利!
剛纔厲柏言盯着她的眼睛,緩緩說出雞尾酒的名字時,她的心竟然跳得那麼快!這讓她感到深深的憂傷和絕望:哪兒是她在泡厲柏言?分是厲柏言在泡她!
當然,她不可能天真到認爲暴發戶會喜歡上她,他是不會存什麼好心思的。估計就是想逗弄逗弄她,看看她的笑話罷了!
安寧回了一長串話:單手托腮輕咬櫻脣!風情萬種地撩頭髮!歪着頭斜着眼睛看他!使勁撒嬌發嗲!裝天真裝無辜!裝懵懂裝純潔!必要時可以考慮走光!
看着安寧的攻略,陸喬苦笑。
唉,死馬當活馬醫吧,她不能這麼輕易地就打退堂鼓!加油!再試一次!
陸喬撩頭髮,歪着頭,單手托腮,雙眼45°角看向厲柏言:“厲總,這個樓頂餐廳真不錯,你經常過來嗎?”
雙脣迷人地彎起,動作要優雅而美麗——她在心底默唸着這句話,儘量將自己的聲音放輕放柔,甜而不膩。
厲柏言不動聲色地看着陸喬,她右手托腮,露出的手腕比臉頰還要白皙柔嫩;她的雙眼波光粼粼,那點故意裝出的風情雖然生硬卻別有一種天真的誘惑;她的聲音溫柔如水,有一種甜美的沙啞,一直鑽到他的心坎裏。
厲柏言移開目光看向她身後的空茫夜空,剋制住心裏漸漸蔓延的蠢動——那股想要對她微笑,想要輕輕觸摸她臉頰的蠢動。
“來過一兩次。”他幫她佈菜,聲音清淡。
陸喬十分鬱悶,她已經拿出十成的演技了,厲柏言卻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她的魅力果然不行。
接下來該怎麼辦?繼續賣弄風情?還是重新拍馬屁拉關係?
陸喬還沒想好下一步的行動,厲柏言開口了:“你現在和安寧在外面租房住?”
“嗯,是的。”
“公司有租房補貼,外地員工可以找行政部申請。”
“我知道。可是我戶口不是外地的。我就是在A市出生的。”陸喬解釋道。
厲柏言略有些驚訝:“是嗎?我以爲你是外地人,來A市唸的大學。”
“我小時候跟着媽媽搬到外地住了,然後考大學考回來的。”
“那你家裏人支持你留在A市工作嗎?”
“我沒什麼家人了。我媽已經過世了。”陸喬垂下眼睛:“所以,在哪裏工作,我自己決定就行了。”
“哦,對不起。”厲柏言道:“我還以爲你也有個大家庭,爸爸媽媽,兄弟姐妹,爺爺奶奶,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那種。”
陸喬搖搖頭。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十幾年前,她的確過着這種生活。
而現在,她孑然一身,一無所有。
厲柏言將陸喬的失落看在眼裏,雖然不忍心,但還是繼續套話:“一個人生活也有一個人生活的好處,性格會更獨立,更成熟一點。我妹妹你見過的,年紀跟你差不多大,但是個性還像小孩子一樣。上次我在拍賣會上拍到一套翡翠首飾,被她看上了,吵着要切割打磨了拿去做手工。”
拍賣會?翡翠首飾?切割打磨?
陸喬心裏一緊,語氣都急促起來:“你給她了嗎?她真的把首飾切割打磨了?”
“沒有。”厲柏言笑了笑:“那套首飾很有來歷,而且水頭也極好,拿去給她玩完全是暴殄天物。”
“哦!”陸喬一顆心終於落回胸腔,意識到自己剛纔太驚慌失措,她端起桌上的水杯,掩飾般地喝了一大口水。
厲柏言也端起杯子,淺淺喝了一口水。
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陸喬知道她爺爺奶奶的遺物都在他手上!
她刻意接近他,除了想得到那兩樣遺物,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他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爲她是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