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女先生傳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亮明
    倉促之間,祖母還是留下了破綻,一切不言自明。.biquge

    “雍丘梅家。”梅櫟清淡淡地說道:“祖母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和小弟先去遠鶴樓了。”

    等到了時候,祖母自會告訴她答案的。

    梅老夫人看着梅櫟清和梅櫟桐逐漸遠去的身影,對着身旁的蔣嬤嬤說道:“蕙蘭,我是不是老了?卿卿都可以從我這裏套出話來了。”

    “梅家女的事情,大小姐早晚得知道來龍去脈。”蔣嬤嬤安慰道:“大小姐先說出來,說明大小姐有本事。大小姐又不咄咄逼人,一定要討個答案,說明大小姐沉得住氣。”

    梅老夫人點點頭:“卿卿心思不簡單啊。城隍廟一事我事後聽了無不佩服卿卿的謀劃與膽識,你說她小小年紀怎麼計劃得近乎沒有疏漏?”

    蔣嬤嬤說:“也虧了您給大小姐找了北莫莫先生爲師,又有曾得先帝爺稱讚的、從太后娘娘宮裏出來的小馮嬤嬤做掌教嬤嬤,還有您在這裏掌着舵。有梅、元、周氏血脈的大小姐,能不長得聰明伶俐嗎?”

    “我是擔心,卿卿太聰明瞭。聰明的女子過得都不好。”梅老夫人似乎預見了梅櫟清的未來:

    “只有十面埋伏的環境中,才能讓女子將聰明才智發揮到極致。幸福的女人不都是憨憨的嗎?”

    蔣嬤嬤也只能往好的方面說:“世上能做大事兒的不都是從千難萬險中脫穎而出嗎?或許大小姐的命就和普通閨閣女子不一樣。”

    “可爲什麼是我的卿卿?爲什麼?”梅老夫人眼角滲出一滴淚來:“她要承受那麼多。來自家族、來自朝廷、來自外族、來自天子,現在又多了一個焦渥丹。我的卿卿太苦了。”

    蔣嬤嬤遞給梅老夫人一塊手帕:“這就是命。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就像咱們從鮮卑來到魏朝,經歷的那些種種,不都是命?命之所引,大小姐自有她的去處。”

    梅老夫人接過帕子來,心裏很是自責:“我藏了卿卿那麼多年,現在藏不住了,又有人盯上了梅家女,我怕死了以後,無顏再見子華,我辜負了他讓梅家女消失於世的囑託。”

    “親卿愛卿,是以卿卿。”蔣嬤嬤念着梅櫟清小名的來歷:“老太爺是喜愛大小姐的,要不然也不會給大小姐取的小名叫‘卿卿’。老太爺在九泉之下,想必很欣慰看見大小姐如今的模樣吧。”

    “子華最喜歡卿卿了。”梅老夫人想起亡夫在世時的情景:

    “卿卿剛生下來的時候,皺皺巴巴的,誰都看不清長得像誰。就他,第一眼看過去就說卿卿像我,對我說卿卿粉粉嫩嫩的,那小藕節似的胳膊和腿多可愛。

    卿卿抱過來的時候,等私下裏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在那裏逗卿卿玩,平常由裝作很冷淡的模樣。我看他那樣,也就想着把卿卿留下來自己養。

    後來…不是因爲那些事情,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把卿卿往那條道上培養。”

    蔣嬤嬤安慰道:“等大小姐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大小姐一定不會怪罪老夫人您的。”

    “以後的事情誰又知道呢?”梅老夫人心裏明白一旦梅櫟清知道了那些事情,更不會原諒梅家的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草原上的狐狸把本領教給幼崽,就會把幼崽趕得遠遠的,生怕幼崽再依附於自己,學不到任何本事。如今的我也一樣啊。現在是時候把卿卿推離梅家這個巢穴了,是生是死,命由天定。”

    梅櫟清帶着石青、朱彤,梅櫟桐帶着書墨一起去了遠鶴樓。

    日上三竿,梅櫟清幾人纔到纔到了遠鶴樓,遠鶴樓卻沒有舉辦千鶴宴那樣的熱鬧了。梅櫟清第二次來,卻有些不認識這遠鶴樓似的。

    萬丈千仞平地起,一道道石紋如波浪一般掀起驚濤駭浪,好像時光就定格在了石浪形成的那一刻。仔細盯着,還有一種淒涼之感,任何人事物都逃不開天地萬物的造化。

    “長姐你看什麼呢?”梅櫟桐順着梅櫟清的目光看去:“那些石頭有什麼好看的,不都是石頭做的?”

    “走吧,就你話多。”梅櫟清攬着差她一個頭的梅櫟桐跨進了遠鶴樓。

    等進了遠鶴樓,梅櫟清朝清明閣走去,一路上基本連人影都看不見,遠鶴樓不是高太尉的嗎,怎麼不見人在這裏打理遠鶴樓大大小小的事務呢?而目之所及又纖塵不染。梅櫟清不明白眼前這詭異的情況是爲什麼。

    “來了啊?快進來吧,傻愣在那裏幹什麼?”焦渥丹喊道:“快過來和我們一起喫飯。”

    我們?還有誰?

    梅櫟清和梅櫟桐一起走進了清明閣。這也是她第二次走到清明閣。這次焦渥丹領着他們一行人到了清明閣的二樓,一打開窗戶便能把京城的全貌收入眼底。

    “坐。”擺着主人公架勢的居然是坐在主位上的紫兒:“我們算到你們是這個時候來,特地擺了飯菜和你們一起用。”

    焦渥丹把梅櫟清和梅櫟桐分別按在座位上:“你們兩個小傢伙別客氣,儘管喫,我們的飯菜包你們滿意,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餓着。”

    梅櫟桐沒心沒肺拿着筷子開喫,梅櫟清總覺得有些古怪,那種古怪感從踏入遠鶴樓開始就縈繞在她心頭,特別是見到紫兒後,那種古怪感纏繞在心頭,到了讓她寢食難安的地步。

    “梅姐姐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麼我在這裏,我還坐着主位?”紫兒咬了一口饅頭,熱氣兒從饅頭裏面冒出來:“原本我就是冷月觀的人,之前你在青雲觀見到我,我就是要等着見到你和謝博宇,然後跟你們回來。”

    梅櫟清心頭涌上一股恐懼,爲什麼九年前紫兒就佈下了這個局?如果她是冷月觀的人,是不是說明她能預知未來?因爲將來要發生什麼,所以才以那樣詭異的方式來到他們身邊?謝博宇是不是知道什麼?

    那種不受控的感覺,讓梅櫟清不知道如何應對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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