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到家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永恆,回去吧,我不想去了。”她突然說道。
永恆一點都不意外她的想法,哲賢倒是一臉的驚愕。
“都到這了,爲什麼不去啊?”哲賢忍不住問道。
她默不作聲。
“你不瞭解永唸的過去,所以你不瞭解她的想法。”永恆說。隨後,轉身對她說:“永念,去看看你母親吧,她很想你的,還有你的兩個姐姐,也很想念你。我知道你不想看到那個人,但是他終究是你的父親,對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角泛着淚光,說:“永念,走吧。”說完,便朝着那個熟悉的方向走去。
還沒到家門口,她就聽到一陣打罵聲。
“養你們都有什麼用,連點錢都掙不來,一個個都是喫貨,老的是,小的也是,都是賠錢的貨……。”
那一幕,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的母親像個犯錯的孩子般蜷縮在地上,衣服上沾滿了泥土,頭髮凌亂的像個瘋子,極力掩蓋的抽涕聲,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她的胸口,兩個姐姐跪在離母親不遠的地方,也一直在哭泣。
就在她父親拎起木棍的那一刻,她憤怒了。
“住手!”她大吼。
聽到喊聲,她的父親停下即將要打在她母親身上的木棍,轉身看見了她。
“哪來的毛丫頭,管老子家事。”黑柱像賴皮一般。
看到穿着時尚的她喊“娘”,她的母親和姐姐都微微愣了一下。
“你是三娘?”她的母親半信半疑。
“恩。”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三娘,真是你,這些年你都去哪裏了?”她母親把她深深擁抱在懷裏哭着說。姐姐們也相擁在一起,站在一旁的哲賢和永念也感動的心裏一陣酸楚,只有黑柱,像個外人一般,站在那裏不做聲。
她安慰好母親和姐姐之後,轉身,指着黑柱的鼻子怒說:“你聽着,以後,不準賭博,不準喝酒,不準打罵娘和姐姐,如果,我知道,你還像今天這樣對她們,我不會讓你好過,儘管你和我有血緣關係,這種讓我噁心的血緣。”她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強壓印住自己的情緒,又沉聲的緩緩道:“這些錢,你拿着,但是你記着,這是給你生活的錢,不是賭博的。”
黑柱小心翼翼地接過她手中的錢,唯唯諾諾地點頭,連連說“好好。”
“你真的是三娘?”黑柱又接着問,聲音雖小,但是她還是聽得很清楚。
“她是永念。”永恆回答。
“我閨女真有出息!”黑柱恬不知恬恥般一邊說,一邊數點手中的錢。
她沒有理會他,因爲她知道,就像永恆說的那樣,他再怎麼無賴,再怎麼混蛋,她的骨頭裏流着的依然是他的血,他是她的父親,這是個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她只有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