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闆心裏一沉，面上笑嘻嘻的說：“沈老爺說的是哪裏的話，你有什麼事只管吩咐一聲就行了。.”
宋老闆心裏沉下去發出的那一聲疑惑，正好被沈鬱聽到，雖然沒有帶出福玉的事情，但已經能確定宋老闆是害秦家館的同謀之一。
“你以爲我們爲什麼來找你！”
沈鬱不說明話，宋老闆顯然也是一隻老狐狸。
如果不是沈鬱有讀心的技能，光看宋老闆的面相，真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就好像秦歡在旁看着。
她覺得宋老闆應對大方，沒一點虛心的感覺，但因爲相信沈鬱，所以沒說話，做不出像沈鬱這樣理直氣壯質問的樣子，便微微垂臉，至少不能拖了後腿。
“沈老爺不說清楚，我哪裏猜得出來。”
“秦家村的秦福玉，宋老闆應該認識吧！”
宋老闆面色微微有異樣，但很快收斂，裝出驚訝的樣子。
“秦福玉是誰？”
“要接着裝嗎？秦福玉已經把你供出來了，這一次秦家館就是你背地裏使的陰招，你覺得如果不是她說了，我們能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你這裏來嗎？”
沈鬱的話讓秦歡驚訝得差點叫出來。
但她的理智仍在，控制着不出聲，也不擡眼，默默的盯着自己的腳尖，奇怪的想着，沈鬱也真大膽，這樣訛詐宋老闆就不怕猜錯了嗎？
如果猜錯了的話，後續再想撬開他的口就不那麼容易了。
秦歡並不知道，沈鬱一提起福玉，宋老闆心裏總已經想開了，而他想的每一件事情，沈鬱都能夠知道。
這下，沈鬱的情緒便更加沉穩了。
“怎麼？還不打算說嗎？是要替她扛着嗎？那好，就當我們沒來過，有什麼事我們公堂上說！”
沈鬱見宋老闆還猶豫不決，直接下了一計猛藥。
宋老闆一下顧不得衡量沈鬱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直接就跳到了他的圈套裏，兩人對立，他們的身份就註定了宋老闆的劣勢地位。
“慢着慢着，沈老爺，有話好好說！”
“我們有什麼好說的嗎？”
沈鬱冷眼看着宋老闆，“當初你動歪腦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一天嗎？你這是不把我和我大舅哥看在眼裏啊！”
“哪能啊！”宋老闆腆着臉討好的說：“我們去後院裏說，去後院裏說！”
宋老闆怕沈鬱要走，動手想拉他，卻被沈鬱一下躲開了，但他人也沒有走，而是牽着秦歡徑自朝着宋老闆指的方向走去。
宋老闆摸摸額上的虛汗，立刻跟了上去。
三人到了院子裏，少了客人的打量，說話更沒有一個顧忌了。
“真是秦福玉供出的我？”宋老闆有些不信的看着沈鬱，他總覺得沈鬱在詐他。
沈鬱冷漠的看着宋老闆，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反問他，“那你覺得我們怎麼能第一時間揪出你的！”
宋老闆臉色不太好看，赤紅着臉咒罵了一聲：“那臭八婆竟然敢騙我！”
罵完又立刻討好的對沈鬱解釋：“這事真不怪我，原本你們家生意好我也就是眼紅羨慕，有你和秦老爺在，我哪裏敢起什麼歪心思，是那女人主動找我，說要幫我對付你們，還說事後有事麻煩也絕對找不到我身上。”
“呵！你想得美，真有什麼事，她是我堂妹，你覺得我們家裏人能推她去死嗎？你這個替死鬼是當定了！”
秦歡這下不用掩飾了，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看着宋老闆。
她最煩生意場上碰上這樣的對家，沒點本事就會惡意競爭。
宋老闆臉上的表情繃不住了，虛得直接嚎叫出聲，“秦老闆，這跟我沒關係啊！我什麼都沒有做啊！我就是跑跑腿，去打通了縣太爺的關係，我頂多就是落井下石啊！你們家喫死人的事情，真不是我找人做的啊！”
秦歡蹙了下眉，看向沈鬱。
沈鬱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秦歡一下氣笑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死人是秦福玉丟到我們店裏的？”
宋老闆看不出秦歡是什麼意思，但他眼下要自保，肯定不會替秦福玉背黑鍋。
“是啊！我只負責打通縣太爺的關係，定你們的罪，其他的我都沒有參與啊！”
“你說沒參與就沒參與，但是福玉在家裏，說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纔是主謀，人是你找來的，你纔是背了一條人命的真兇！”
“放屁！她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秦歡學着沈鬱的模樣訛宋老闆。
宋老闆激動的反駁，“和我聯繫的是一個黑黑瘦瘦的男人，如果不是我不放心派人跟蹤了他，又打聽了他的情況，我都不知道背後還有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從來沒有和福玉見過面？”
“怎麼可能！”宋老闆立刻反駁。
他和黑瘦的男人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他不是主事人，自然不可能輕易答應合作，後來查到背後的人是誰後，要求她親自來談，事情才促成。
宋老闆也沒有說謊，他最初真不敢對秦家館下手。
後來是看要害秦家館的人正是秦家人，他纔敢摻和一腳，反正不用他動手，只要他去鼓動縣太爺就好了。
“你現在跟我去一趟秦家村，當面和秦福玉對峙！”
秦歡這話一說，宋老闆就回過神了。
“你們剛纔是騙我的！”
秦歡撇了撇嘴，一臉厭惡的說：“你管我們是不是騙你，能查到你身上來，你以爲你脫得了干係嗎？哼！你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宋老闆一聽秦歡這樣說，激烈的反抗，“你想得美，我纔不會……”
話沒說完，沈鬱慢慢悠悠的提醒了一句。
“宋老闆想好了再說！”
宋老闆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臉色幾變，最終妥協了，他忐忑的問：“是不是我和你們去找秦福玉對峙，你們就能放過我？”
秦歡氣笑了，“宋老闆，現在沒的是一條人命，你以爲是殺了只雞，殺了只鴨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宋老闆臉色一下灰敗，很快又激動的反抗，“但是人命的事情，我一下都沒有沾手，憑什麼算到我的頭上！”
“就憑你是最大嫌疑你！就憑你給縣太爺送了禮走了門路，你不努力洗涮罪名，還想我們給你證明清白？況且，你配得上清白兩個字嗎？”
沈鬱一句話就將宋老闆打趴下了。
宋老闆有點兒頹廢的說：“我可以跟你們去和秦福玉對峙，但你們別想爲了保她就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
秦歡給了一句準話，直接罵道：“你怕不是蠢死的吧！我們如果要保她，根本就不需要你去對峙，直接要縣令把你處理了，不比什麼都強！”
宋老闆眼睛一亮，反應過來了，他們是有仇的啊！
不然的話，秦福玉爲什麼要搞秦家館。
“好！我跟你們去對峙！你們等下，我去前面交待一聲！”宋老闆說完就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秦歡皺眉望着宋老闆的背影，覺得他不大聰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一來，沈鬱就直奔了主題，打亂了他的陣腳的原因。
“你說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秦歡若有所思的問起。
“是真的！”沈鬱也不問是什麼就直接肯定的迴應。
秦歡望了他一眼，說出心中的不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福玉中間還拉上這個宋老闆，你不覺得有些多餘嗎？莫不是福玉沒有渠道能夠聯繫上縣太爺？”
秦歡覺得不可能。
福玉手握空間，又有那讓人延年益壽的空間水，想搭上縣太爺真的太容易了。
就她的空間水，別說搭上縣太爺，就是想搭上皇上也可以啊！只看是哪一種方式搭上皇上罷了。
“總不會做無用功，回去對峙不就一清二楚了嗎？”沈鬱沒直接下定論。
秦歡也沒多想，一臉深思的點點頭。
她有一個猜測，也不知道是不是對的，但總覺得差得八九不離十。
宋老闆那裏很快回來，精神有些不濟的樣子，沈鬱和秦歡都沒有搭理他，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花了幾個銅板在街上請了幾個要飯的幫忙叫人。
他們率先在街口等着，沒過多久，秦家人就集齊了。
秦卓武是一個爆脾氣，上來就對宋老闆來了一拳，三四十歲的大男人，一拳就被秦卓武打倒在地上嗷嗷嗷的叫着。
秦卓武一拳不解氣，還想再撲上去的時候，秦歡從後面一下扯住了他的褲腰帶。
“哥，你忍忍！”
秦卓武雙目通紅，回頭瞪着秦歡，“這樣的垃圾，你還叫我忍忍！”
秦歡挑眉，“打他幹什麼，他就是一個跑腿的，你要打就回去打真兇！”
秦卓武一下愣住，“誰？”
秦歡看一家人都在，且都盯着她，便緩緩道出了“秦福玉”的名字。
秦二郎第一個叫出來，“真是她？”
秦卓武的臉色很不好，左右看了看，質問：“你們早就懷疑是她了嗎？”
七氣呼呼的說：“可不是嗎？除了她，還有誰巴不得四姐沒好日子過！”
“看我不打死那賤人！”秦卓武丟下這話，率先就朝着回家的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