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殺手玄七 >第十二章 故人相見
    行不多時,我與玄四終於在一個斷崖下發現了一處內凹的地方。地方不是很大,寬約有一丈,深有兩丈,最重要的這是一個背風的斷崖,冷冽的北風吹不到這裏。

    我跑到外面的樹上用劍砍了一根枝丫較多的樹枝,樹枝上光禿禿的已經沒有樹葉,但用來打掃一下凹洞還是勉強可以的。

    凹洞內的地面還算平坦,我又用石頭敲去幾個尖銳的角,勉強清出一塊可以躺着休息的地方。

    這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野獸叫聲,北風依然呼呼地颳着。

    我從包袱裏拿出幾件衣服,鋪在靠洞口的地上。順手又把兩件厚一點的遞給玄四,玄四卻是不接,轉身從自己的包袱裏拿出幾件自己的衣服鋪在地上。我只好笑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我坐在衣服上,掏出乾糧分給了玄四,就着洞外的積雪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回頭看到玄四正一小塊一小塊的掰着乾糧往嘴巴里送。

    我把包袱放在我與玄四的中間,躺着鋪好的衣服上,把四肢伸得直直的伸了個懶腰,對玄四道:“是不是王府的事發了?怎麼會搞得被通緝了?”

    玄四吞下乾糧,道:“應該是!”

    “除了王府有如此迅速動用官方的能力,我也想不出有誰可以做到。”我把手枕在腦後道:“可我自我感覺並沒有留下什麼破綻,王府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發現呢?”

    玄四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我看着玄四喫完,說道:“暫時先不想了。累了一天,先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躺在地上,地有點涼,爲了怕被追兵發現,卻又不敢燒火取暖,也不知道沒有火堆的震懾,這半夜裏會不會被野獸給拖走。我緊了緊蓋在身上的衣服,把手腳緊靠着身體縮起,感覺才稍好一些。

    玄四摸索了一會,便也合衣躺下,又拿了兩件稍厚點的衣服蓋在了身上。

    我雜亂的想着這一天來的經歷,想着明明在王府偷盜藏寶圖的時候並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到底王府爲什麼會這麼快發現呢?有人告密?不像!只有我和玄四知道,玄四不可能告密的。難道是王府裏有人突然進去藏寶庫,發現丟了藏寶圖失蹤?可這密室最少十幾二十年沒人進去過的樣子,怎麼可能那麼剛好有人進去呢?或者不是王府的事情暴露了,那會是什麼事情呢?想了許久,依舊是毫無頭緒。也不知何時,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感覺光線有些刺眼,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卻是陽光從洞口照射了進來。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右手好像被什麼重物壓着,有什麼東西縮在我的懷裏,熱乎乎的,還有一絲淡淡的幽香。

    我仔細一瞧,卻是愣住了。玄四的頭正枕着我的右臂上,整個身體彎曲着,在我和玄四的胸前只隔着兩個包袱。

    我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吹彈可破,面若凝脂,長長的眼睫毛,小巧的兩片紅脣,脣角略微的有些上翹,似乎在睡夢中夢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在和玄四獨處時見過她的笑容,彷彿眼前的這個人兒只有在睡夢中才會顯露出一絲毫不做作的真我,像一個沉睡中美麗的精靈。我心裏突然有些發酸。

    幾縷柔順的秀髮垂在臉頰上,我突然有種衝動想要伸手去撥一撥,但還是沒有勇氣伸出手去。我默默的看着玄四,一動也不敢動,害怕會驚醒這沉睡中美麗的精靈。

    陽光更亮了些,玄四的眼睫毛輕微的動了動,我知道她應該馬上要醒過來了,慌忙閉上眼睛。

    玄四的身體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我突然聽見她吸氣的聲

    音。吸氣的聲音只是短促的一下就沒有了。我知道她是嚇着了,卻又怕吵醒我,突然之間很想看到她現在的神情,卻又不敢睜開眼睛。

    我感覺玄四的頭慢慢的離開我的手臂,心裏有一點失落。

    玄四站了起來,我聽見有輕微的整理衣服的聲音。

    過了一會,我腳上突然被碰了一下,卻是玄四踢了我一腳:“起來吧!”

    我裝作剛睡醒的模樣,假裝迷糊的揉了下眼睛,玄四卻已經走了出去,看不見她的臉。

    我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把地上的衣服也收進包袱裏,玄四的衣服卻是已經收走了。

    我走出凹洞,玄四站在洞外不遠的一顆樹下,背對着我。

    此時風已經停了,陽光照在身上,有一絲暖暖的感覺。

    我走上前去,看見玄四依然冷着個臉。我掏出乾糧,遞給玄四一塊,道:“邊走邊喫吧!”玄四接過乾糧,不發一言,跟在我後面向前走去。

    走過了兩個山頭,已是日正中天。遠處的山坡下,一縷青煙嫋嫋升起。我與玄四不由大喜,疲累的身子好像瞬間充滿了力量,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地裏狂奔起來。

    跑過一道山樑,炊煙已在眼前。只見一座孤零零的茅屋出現在眼前。待得近了些,卻見一個老大娘坐在門前用竹籬笆圍起來的院子裏,正低着頭翻撿着簸箕裏的碎米。

    我站在籬笆門外,向着那大娘道:“大娘,你好!”

    那大娘好像沒有聽見,依然低着頭,我又叫了一聲。卻見門裏衝出一個大漢,約莫三十來歲,手中提着一把鐵叉,大叫着:“娘!是誰來了?”擡頭一見我們,露出警惕的眼神,緊了緊手中的鐵叉道:“你們是誰?”

    我忙道:“這位大哥,我們姐弟要到柞水去投親,雪地裏走錯了路。想討點水喝,順便問一下路。”

    那大娘這時也擡起頭來,看見我與玄四,拉着那大漢問道:“虎子,這是你的朋友嗎?快請人家進屋裏坐啊!”那大漢嘴巴靠近大娘的耳邊,大聲道:“娘,這是路過要去柞水探親的娃子,來討口水喝。”我這才知道這大娘原來是年紀大了,耳朵有些背,剛纔並沒有聽見我叫她。

    那大娘聽完大漢的話,熱情的道:“這麼漂亮的兩個娃娃,年紀這麼小就自己出門了,不容易啊!都進來,都進來!都餓了吧?虎子,去淘米去。”

    那大漢見我與玄四背上揹着長劍,但怎麼看也不像壞人,又見我們說話客氣,也就稍微放下點心,道:“進來吧!這是我娘,耳朵有點背。都餓了吧?”我笑了笑,點了點頭。那大漢把我們讓進屋裏,自道一邊的米缸裏打了滿滿一瓷罐米,對我與玄四道:“你們叫我虎子就行,我去淘米,你們先坐一下。”

    我自是拿起一邊的簸箕,幫着大娘一起翻撿米中的砂礫,玄四也一邊坐下,幫起忙來。大娘更是不住口的稱讚我們懂事。

    很快的,屋裏飄來米飯的香味。虎子更是特意炒了一個臘肉,整個茅屋都漂着臘肉特有的香味。我和玄四都有些餓了,也就不再客氣,招呼着大娘和虎子上了桌,邊喫邊說話。

    原來這虎子是附近有名的獵人,靠着打獵勉強與老孃圖個溫飽而已,難得的是面對陌生的過路人竟然拿出過年要用的臘肉來招呼客人,大娘也是和善可親,家雖小,卻是充滿溫情。

    待得填飽肚子,找虎子問明瞭路,原來這裏離官道已經不遠,轉過個山頭,就能看見鎮子,鎮子中只有一條路,倒也不怕走錯。我與玄四偷偷在飯桌下放了兩錠銀子,告別了這可愛的母子二人,朝着鎮子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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