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嚴恆這一拳已用盡全力,以至於那護衛的鼻樑瞬間便塌了下去,鮮血自斷裂的鼻骨流淌而下,經由兩隻已經歪斜了的鼻孔滴濺在地上。
分外好看
其餘護衛正欲上前,一擡眼卻被那一片映着火光熠熠發亮的甲片驚得跪倒在地。
“主惡則奴惡”李湞嗤笑着扔下一句話,幾乎連眼皮都不曾擡一眼,直接邁步而入。
嚴恆掰着手指頭想了想,而後衝那早已昏天黑地的護衛咧嘴笑道:“嘿嘿,惡奴,你是第十六個被老子一拳打斷鼻樑骨的人”
說罷之後,嚴恆擡腿又衝那護衛胸口踹了一腳,這才心滿意足地跟了進去。
王紹懿看了看那護衛,輕聲嘆道:“我家的護衛就比你懂事”
王紹懿擡了擡腿本想自那護衛身前跨過,但讓擡起腿來才發現。
自己的腿太短了,隨即作罷,只得老老實實地跟了上去。
李湞沒有去尋陳英,因爲他的目的本就不是陳英。
百名神策兵將前院圍得水泄不通,儘管如此,前院還是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
李湞站在院內,看了看左右兩側廂房及正中的那間諾大的客堂,笑道:“將這裏面的木頭都運到李府去不許剩,一條案子腿都不許剩”
“澤遠,這不太好吧,怎麼說陳英也是從二品,我們無旨”
周規話未說完,李湞笑道:“陳英也無旨意,卻抄了李府,我只是取些劈柴而已,不打緊的”
說完,李湞拍了拍周規的肩頭,臉上的笑愈發濃厚,周規見過李湞的這種笑,只是已記不起在何時何地。
“阿兄我能去麼”王紹懿指了指那些一擁而上的神策兵。
王紹懿聞言頓時一臉興奮,而後幾步衝進了客堂,緊接着便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
“嘖嘖,年輕人就是不知輕重”李湞摩挲着下巴,搖頭輕嘆。
早已亂作一團的陳府處處充斥着哀嚎聲,百餘名護衛氣勢洶洶執刀而來,但在看到那一把把亮着寒光的橫刀之後,卻又紛紛狼狽而退。
“是何人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
人未見,聲先至,聲音很難聽,尖銳刺耳,這或許是李湞這輩子聽到過最難聽的聲音。
李湞撇了撇嘴,滿臉的厭惡之色。
少傾之後,自人羣中走出一中年男子,年約四十,面白無鬚,有些胖,但不肥,只是那肚子高高隆起,讓人生厭。
此人便是河南府牧,陳英。
顯然陳英是剛從睡榻上爬起,衣冠未整,散發凌亂。
“你是何人”
陳英的語氣不再如方纔未見那般的凌厲,因爲他知道,神策軍意味着什麼。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李湞背對着陳英,隨口說道。
“幽州行軍司馬”陳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儘管李湞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但這已不重要。
“你們到此,可有陛下旨意”
陳英很警覺,至少比李湞處理過的那些官員都要聰明一些。
“沒有”李湞答,依舊沒有轉身。
“沒有旨意爲何擅闖我陳府你可知我是誰”陳英問,氣勢稍漲了一些。
“河南府牧陳英”李湞答道。
話音剛落,便只聽門外馬蹄聲驟然響起。
陳英笑了笑。
“啓稟將軍,是東都幾防的人”一名神策士兵前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