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三百一十九章 對宦權的首次衝擊
    “李司馬也是愛刀之人”王宗實的視線始終不曾離開李湞腰間的那把精緻的短刀。

    李湞見狀笑了笑,而後將短刀取下置於案上,道:“愛刀談不上,只是一位好友所贈,盛情難卻罷了”

    王宗實目不轉睛地盯着案上的短刀,不待李湞介紹便搶先說道:“若不出本使所料,此刀爲百年隕鐵煅造而成,需由經驗豐富的刀匠反覆鍛打千次,再以桐油淬火,覆土燒刃,所得寶刀通體黝黑,其紋如霜花、如松葉、如水波,如月暈,雖其貌不揚,但無論韌性還是硬度皆屬神兵之類,至於吹毛斷髮、削鐵如泥更是不在話下”

    “只是這些鑲嵌的寶石倒顯多餘”

    王宗實侃侃而談,顯然對刀具的煅造頗爲熟絡。

    李湞聞言笑道:“哈哈哈,既然王副使對此刀如此厚愛,那湞便將此刀贈與副使”

    說着,李湞起身將短刀雙手呈上。

    王宗實見狀當即目露精光,但卻是連連擺手道:“李司馬友人所贈,那本使怎”

    “寶刀贈英雄,留在湞這裏只會埋沒了一把寶刀,王副使切莫推辭了”

    王宗實聞言當即不再推辭,趕忙伸手接過,同時口中笑道:“既然如此,那本使便卻之不恭了”

    接過短刀,王宗實的臉上現出一抹欣慰,而後輕輕撫摸着刀身,一絲涼意瞬間由指尖直透體膚。

    “好刀,果真是好刀”王宗實讚不絕口地笑道。

    “只要王副使喜歡便好,也算是爲此刀尋了個好歸宿”李湞輕輕笑道。

    “哈哈哈,客氣,客氣了”王宗實笑逐顏開,手中仍不肯將那短刀放下。

    李湞見狀稍稍頓了頓,而後輕聲說道:“聽聞仇中尉病重,如今神策軍內的許多事便由王副使一人打理,想必是極爲辛苦,還望王副使保重身體纔是”

    王宗實聞言微微一滯,而後將短刀輕輕放下,笑道:“本就是份內之事,須得盡心竭力只求不負聖恩,至於其他,倒也未想得太多”

    李湞點了點頭,又道:“呵呵,陛下自然明白王副使一片忠貞之心,但難保有些人心懷叵測,王副使還是小心些的好”

    王宗實冷哼一聲道:“你是說馬元贄哼只要仇公尚在一日,他馬元贄便不敢造次”

    李湞聞言輕嘆一聲,道:“唉,話雖如此,可畢竟仇公病重,倘若真到了那麼一天”

    “呵呵,若馬元贄所想如此的話,只怕是他要空歡喜一場了”

    “哦”李湞訝異道。

    此時只見王宗實面色微微一變,似乎覺察到了自己的失言,當即一擺手說道:“有些事不便多說,無論怎樣,仇公的人脈非是他馬元贄所能相比的,人脈這東西,只要運作得當自可如臂使指”

    李湞聞言不由躬身笑道:“既然如此,倒是湞杞人憂天了,日後還望王副使在朝中多多提攜纔是”

    翌日。

    天還未亮,鴻臚寺卿李璞便已出現在了李忱面前,臉上顯得有些焦慮。

    “若朕沒記錯的話,今日尚在休朝吧”

    李忱難得好好睡上一覺,卻不想被李璞驚擾,心中自然有些不快。

    只見李璞面露惶恐,趕忙說道:“陛下恕罪,原本臣是不願叨擾聖躬的,只是昨夜出了些事,特來奏請聖裁”

    “哦出了何事,還必須朕來裁斷”

    “今晨黠戛斯大相注吾合素來報,說是昨夜丟失一物”

    “何物”李忱問。

    “一把刀,原本是要獻給陛下的一把刀”李璞回道。

    “獻給朕的”李忱的臉色有些難看。

    安邑坊,李宅。

    “澤遠你怎麼還在這裏今日若再沒動靜,明日你便該啓程了”

    鄭顥一進門劈頭蓋臉地對李湞說道,一臉的焦急之色。

    “好戲今日纔開始,養正兄急什麼”李湞仔細擦拭着一把漆黑色的障刀,頭也不擡地說道。

    “你便如此胸有成竹多少也該去探探風聲吧”

    鄭顥話音方落,便只見鄭從讜不待通報便直接推門而入,一臉笑意地說道:“好戲開始了”

    李湞笑而不語,鄭顥聞言趕忙問道:“陛下有旨意了”

    鄭從讜點了點頭,道:“嗯,宮裏剛剛得來的消息,陛下命大理寺嚴查此案,據說只給了三日的期限,相信很快便會查到澤遠頭上了”

    “這只是第一步,那些御史們還沒動靜呢”李湞將“障目”置於案上,口中笑道。

    “這個倒是不必擔憂,以那王宗實的性子得了寶刀自然不會藏着,御史臺的人此時都在盯着王宗實,瞞不了今日的”鄭從讜大笑道。

    李湞點了點頭,道:“看來小弟我又要被請去大理寺喝茶了啊”

    “哈哈哈,一旦你到了御史臺,明日便是想走也走不了的”鄭顥也不由笑道。

    “不僅如此,馬植本就是馬元贄的人,此案又涉及王宗實,馬植極有可能藉此之機將王宗實徹查一番,以王宗實平日裏的做派,想要查不出些什麼都難啊”

    鄭從讜顯得很興奮,畢竟這是本朝第一次對宦官有所衝擊,成敗與否直接關係到士子們的士氣。

    “一石二鳥,澤遠好計策”鄭顥不由誇讚道,但隨即其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追問道:“不過,即便扳倒了王宗實,豈不是便宜了馬元贄麼”

    李湞聞言笑道:“眼下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仇士良在裝病,至少到不了病入膏肓的地步,而一旦王宗實出了什麼差池,仇士良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至少仇士良絕不會讓馬元贄得逞,既然如此,便給了我們無限的可能,最後花落誰家,還真說不準”

    “如此說來,澤遠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鄭從讜笑問道。

    “是啊,快些說說,究竟是何人”鄭顥也在旁催促道。

    李湞卻是微微一笑,神祕地說道:“在事情還未正式向着我們所期望的那樣發展前,此事還需得保密些,畢竟我也不確定那個人是否真的可信,又是否能勝任這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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