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頑主 >第三百二十七章 傳說中的劍意
    三步。

    三步之後,嚴恆將跨過那道門檻。

    或生,千般榮耀;或死,萬箭穿心。

    突然,嚴恆心中泛起深深的恐懼,從未有過的恐懼。

    這讓嚴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即便自己跟隨李湞做過那麼多生死攸關之事,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但只一瞬間,嚴恆便已明白了自己這種恐懼的緣由,只有一個。

    自己的身邊少了一個人。

    李湞。

    以往無論何時何事,李湞似乎總會在最緊要的關頭化危爲安,嚴恆將此歸爲李湞與自己的好運氣。

    但卻從未想過,人始終不可能一輩子都有好運氣的。

    正如現在。

    嚴恆不禁在想,若李湞不來,自己還會有以往的那種好運氣麼

    馬煜的臉上已經泛起了一抹冷笑。

    手起,斬落。

    “放箭”

    馬煜的聲音很大,甚至將嚴恆的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嚴恆的臉上微微現出一絲苦笑。

    “呵呵,原來好運氣一直都是大郎的”

    嚴恆喃喃自語。

    離弦之箭,氣貫長虹。

    三百支羽箭劃破空氣,宛若飛蛇般向着一衆黑衣劍客伸出自己最尖利的毒牙。

    最後一個離開的,也將是第一個死去的。

    嚴恆知道,自己今日必死無疑。

    後胸一陣溫熱,嚴恆的腳步有些趔趄。

    “嚴帥”

    眼光迷濛,嚴恆似已看不清前方。

    “走”

    嚴恆咬着牙發出一聲怒吼。

    震徹雲天。

    不良人有不良人的規矩,便是死也不可暴露身份。

    所以嚴恆只能選擇死,而不是亮出自己的帥符。

    嚴恆的身子晃了晃,微微回身,身後似乎有一把劍。

    之後,嚴恆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

    劍在。

    然後,嚴恆便再也感覺不到了然後。

    馬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他看到了一個男人,一個像劍一般的男人。

    望着滿地掉落的箭矢,馬煜驚駭莫名。

    “他他竟斬斷了箭”

    那武將驚呼一聲,這已完全超出了他有限的想象,以爲妖孽。

    衆黑衣劍客見狀不禁呆立。

    “蕭”

    今人換舊人,但依舊還是有人認出了那把劍。

    認出了那把被背在後背上,漆黑如夜,斬斷一切的劍。

    “走”

    蕭良冷叱。

    蕭良面無表情地望着馬煜、望着裨將、也望着手持弓弩的所有人。

    “再射”

    馬煜壯着膽子吼道。

    衆人這才搭箭於弦。

    蕭良一動未動,如一潭死水。

    而就當衆人搭箭完畢之時,劍意驟起。

    儘管此前所有人都不曾體會到什麼是劍意,但當真正面對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時。

    所有人確信,這便是劍意,傳說中的劍意。

    那是一種精神的力量,強大到足以碾碎一切敵人的意志。

    馬煜從未想象過一個人的精神力量可以強大如斯,甚至讓自己完全生不起半分勇氣去面對。

    “動,死”

    蕭良依舊習慣於用最少的字去表達自己的意思。

    兩字出口,所有人的身上竟瞬間被冷汗溼透。

    哐當

    “不要殺我”

    一名年輕的士兵拼命地搖着頭,汗珠四濺,將自己手中的弩扔在了地上。

    哐哐哐

    恐懼會傳染,更何況是在面對滔天劍意之下。

    蕭良轉身而去,再不回望一眼。

    而直到此時,馬煜這才發現。

    那人從始至終,似乎。

    都不曾出劍。

    “妖妖怪”

    那裨將面色慘白,口不能語。

    正在此時,只聽門外馬蹄驚起。

    少傾,便只見進來一人。

    “阿阿叔”

    馬煜驚呼一聲,而後打着軟腿迎了上去。

    啪

    馬煜身還未近前,便見一隻大手扇了過來。

    “阿叔這是爲何”

    馬煜惶惶不安地望着滿臉怒色的馬植,這是第一次看到馬植如此惱怒,更是第一次對自己動手。

    馬植並未理會馬煜,而是低頭環顧四周,斷箭四落,唯有大門處有一灘血跡。

    血跡未乾,顯然戰鬥剛剛結束不久。

    “人呢”馬植幾乎是咆哮着問道。

    “什麼人”

    啪

    又是一記耳光,馬煜的臉竟瞬間腫了起來。

    “你要殺的人”馬植揪着馬煜的袍領,嘶吼着。

    “逃逃了”馬植戰戰兢兢地答道。

    聞言之後,馬植本已提到喉嚨的心稍稍下落,一把將馬植推開,追問道:“沒死”

    “沒死”馬煜趕忙答道。

    馬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只要人沒死,事情便不至於到了最壞的地步。

    “你可知已經闖了大禍”馬植氣急敗壞地說道。

    “小侄不知,還望阿叔明示”馬煜顯得很無辜。

    “你可知那少年是何人”

    “小侄不知啊”

    從馬植的語氣中,馬煜似乎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妙。

    “不知不知既然什麼都不知道,爲何還敢做這些掉腦袋的事我馬家遲早要被你連累至死”馬植破口大罵。

    馬煜見狀趕忙衝那裨將擺了擺手,那裨將心領神會,趕忙率部退了出去。

    “你還敢讓藍天守捉使私調兵馬”馬植指着馬煜的額頭,已是氣得渾身發抖。

    “阿叔,究竟出了何事那些人究竟是誰竟讓阿叔如此失態”馬煜一面央求着,一面將馬植引入內堂。

    待二人進了內堂,馬植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可知不良人”

    馬煜點了點頭,而後表情瞬間凝滯。

    “阿叔是說,他們是不良人”

    “哼何止是不良人,爲首那少年便是新任不良帥前幾日陛下親賜的表字,嚴恆,嚴常之今日你若殺了他,明日我馬家便不復存在”馬植冷哼一聲說道。

    聞言之後,馬煜竟險些癱倒在地,不良人是天子的眼睛,是天子的雙手,自己若是殺了不良帥,無異於戳了天子的眼,砍了天子的手。

    這樣的罪名,自己無論如何也是承擔不起的,更何況在此事之上,自己本就理虧。

    馬煜無法想象盛怒之下的天子會做出怎樣的裁斷,自己甚至是整個馬氏一族將會面對怎樣的浩劫。

    “沒沒死還好沒死還好那把劍”馬煜已是面如死灰、語無倫次。

    “那把劍什麼劍”馬植隨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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