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澈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金色的陽光照射進屋子裏,君九澈幽幽轉醒,當看到自己上半身未着寸縷,胸前交叉纏着厚厚的白紗。
他便回憶起昨晚的情形,心想,一定是她爲自己包紮的。
若不是昨日在馬上的情景重現,若不是他兩次聞到她身上的香氣,若不是那雙相似的眼睛,恐怕他也不會懷疑。
“來人……”
想到此處,君九澈連忙衝外喊道。
過了一會兒,房門推開了,段飛與衛青走了進來。
見他已經醒來,此刻正坐在牀榻上,兩人面露喜色,“王爺,您醒了。”
君九澈忍不住問道:“顧清呢?”
“顧公子一早便回去了,還叮囑屬下們要按時爲王爺換藥。”
聽到段飛這番話,君九澈沉默了一陣子,隨後問道:“本王受傷一事,還有誰知道?”
聽到君九澈的問話,衛青連忙跪在地上,一臉緊張道:“王爺,您遇刺一事非同小可,屬下不敢輕易隱瞞陛下,只能如實稟報,還望王爺恕罪。”
聞言,君九澈的神色一變,“誰讓你自作主張的?糊塗……”
“嘶——”他的臉色本就有些蒼白,剛剛起來,便情緒激動,牽扯到了傷口,疼的他不由將背挺直。
段飛一臉擔心的看着他,“王爺,您沒事吧?”
衛青自知君九澈醒來會怪罪自己,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打算,不由低頭說道:“屬下不該自作主張惹王爺不快,還請王爺降罪,屬下甘願受罰。”
君九澈緊緊皺着眉頭,眸光微寒,“你以爲受罰就沒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只會打草驚蛇。”
“屬下知罪。”聽到他的話,衛青將頭壓地,不敢擡頭看他。
“罷了……”君九澈臉色蒼白,幽幽開口,“事已至此,罰你又有何用?抓到的那個刺客可供出幕後主使?”
段飛連忙應道:“回王爺,那廝始終不肯開口說出幕後主使。”
聞言,君九澈面色冷峻道:“想辦法撬開他的嘴。”
“是……”
“九皇叔……”這時,門外傳來司徒嫣的聲音。
君九澈看向他們二人,“起來吧!”
“謝王爺……”衛青與段飛這才站起身來。
只見司徒嫣與一位錦衣公子走了進來,“九皇叔,聽說你受傷了,好點了嗎?”
君九澈擡頭看向司徒嫣,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不等司徒嫣回答,一旁的錦衣公子說道:“父皇得知皇叔昨夜遇刺受傷,特命令我們過來探望。”
這位錦衣公子便是當今三皇子司徒驍,德妃所出。
司徒嫣跟着附和點頭,“不錯,皇叔,你的傷怎麼樣了?”
說完,司徒嫣便坐在君九澈的牀前,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一點小傷。”
聽聞,司徒嫣連忙扳着君九澈的身子,道:“真的是小傷嗎?聽說你都昏迷了,皇叔,快讓我看看。”
君九澈連忙制止了她的舉動,一旁的段飛眼疾手快,從屏風上取下一件新的衣袍,便雙手遞給了君九澈。
司徒嫣撇了撇嘴,“皇叔,我跟三哥擔心你的安危,特意來王府探望你,你怎麼……”
話還未說完,司徒驍便拉了拉司徒嫣的衣袖,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寧馨,不可對皇叔無理。”
聞言,司徒嫣將想說的話嚥了回去,“哦……”
司徒驍衝君九澈拱了拱手,畢恭畢敬道:“皇叔,既然您已無大礙,那我跟寧馨也就放心了,就不打擾皇叔養傷了。”
說完,司徒驍便拉着司徒嫣走了。
“我不走……”司徒嫣好不容易有藉口出來,哪能輕易跟司徒驍回去。
“寧馨,你幹什麼?”
“三哥,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最近父皇又將我看的緊,我不想回去了,我想在皇叔這兒多待幾日。”
聽到這話,君九澈立馬拒絕,“不行,你不能留在王府。”
“皇叔,你要不要這麼絕情?我留下來,這也不是爲了照顧你,讓我這個做晚輩的敬敬孝心嘛!”
說完,司徒嫣便眨了眨眼睛,十分俏皮的看着他。
君九澈冰冷冷的開口,“本王府中丫鬟多的是,不用你照顧,你還是趕緊跟你三哥回去吧!”
見他始終一副冷冰冰的,絲毫不顧念叔侄情分,司徒嫣故作傷心道:“嗚嗚……皇叔,你心好狠啊!”
司徒驍面露尷尬之色,連忙衝君九澈賠禮道歉,“皇叔,寧馨從小嬌生慣養,口無遮攔,還請皇叔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君九澈沉默的點頭,他自然不會跟司徒嫣這小丫頭一般見識,不然還以爲他以大欺小。
他雖與司徒驍大不了幾歲,但他畢竟輩分在那兒了,他們即使比他年長,也得尊稱他一聲“皇叔”。
段飛送走司徒驍兄妹後,攝政王府又迎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蘇大小姐?”段飛站在府外,看着蘇家的馬車停在王府的大門前,蘇映月從裏面走了下來。
蘇映柔開門見山的問道:“段侍衛,聽聞殿下昨夜遇刺受傷,可是事實?”
段飛點頭,“不錯,蘇大小姐是來探望我家王爺的?”
蘇映柔微微點頭,“正是,映柔擔心王爺的安危,這便過來看看。”
聞言,段飛也不敢輕易放她入內,只得說道:“大小姐先在此等候,我這便去稟報王爺。”
蘇映柔微微頷首,與丫鬟春蘭靜靜的守在門外。
段飛直奔錦墨居,他邁步走了進去,便看到君九澈坐在牀榻上,手中端着一碗藥,正大口大口的服下。
他這個時候不忍打擾,直到君九澈喝完藥,將空碗放下,他這才稟報道:“王爺,蘇大小姐來了,說是來探望王爺的。”
聽聞,君九澈想也沒想便道:“你去告訴她,本王傷勢過重,不宜見客,讓她回去吧!”
聽到他的話,段飛一臉詫異的擡頭,剛纔公主他們來了,王爺說他只是一點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