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淺搖了搖頭。
他目光暗沉,隨即說道:“罷了罷了,你平安無事就好。”
語畢,他便轉身離去。
望着他的背影,顧傾淺一時之間出了神,有些不明所以。
他特意跑來太醫院,就是爲了關心她有沒有受傷?
顧傾淺有片刻的留神,正欲進入太醫院,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不禁回頭望去。
“顧醫師,貴妃娘娘有請。”
望着眼前的太監,顧傾淺面露疑惑,這個時候,陳貴妃找她所爲何事?她的病不是早就好了嗎?莫非是爲了二皇子?
按耐住心中的疑惑,顧傾淺低垂頷首,“在下知道了,有勞公公跑這一趟了。”
芳華宮
陳貴妃坐在貴妃椅上,由兩名宮女伺候着,一位手中拿着團扇爲她扇風,一位蹲在她的跟前爲她捏腳。
二皇子司徒鈺便坐在她的身側,手中端着一杯茶,笑道:“母妃近日的氣色似乎好了許多。”
陳貴妃笑着點頭,“這還多虧了顧醫師的藥方子,有她幫本宮調理身子,已經好多了。”
司徒鈺微微點頭,“此人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母妃,兒臣有意拉攏她,只是此人心高氣傲,一直不肯歸順兒臣。”
聽到司徒鈺的話,陳貴妃道:“那還不容易,母妃已經派人宣她過來複診了,待會兒本宮便探探她的底。”
聞言,司徒鈺笑道:“那就有勞母妃費心了。”
不出一會兒,一名太監進來稟報,“娘娘,顧醫師來了。”
陳貴妃聽了後,不由看向身側的司徒鈺,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隨即,她又轉頭衝那太監道:“傳她進來。”
“是……”
顧傾淺步入芳華宮,便見陳貴妃坐在貴妃椅上,二皇子便坐在她的身側。
她低垂着眼簾,在心中嘆息,“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今日是躲不過去了。”
“微臣參見貴妃娘娘、二皇子殿下……”顧傾淺掀起衣袍,便跪地行禮。
“平身……”
得到陳貴妃的允許,顧傾淺這才緩緩起身。
“今日本宮召你過來,就是想請顧醫師幫本宮把把脈。”
“是……”顧傾淺低眉走了過去,將藥箱放好,將沙包拿了出來,墊在陳貴妃的手腕下,爲她細細診脈。
“娘娘的脈象平穩,身體並無大礙。”
聽到顧傾淺的話,陳貴妃收回手,道:“有勞顧醫師了。”
顧傾淺低着頭,嘴上說着謙卑的話,“娘娘客氣了,這是微臣分內之事。”
陳貴妃笑望着她,“顧清,你醫術高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如你就留在本宮身邊,爲本宮做事,如何?”
顧傾淺下意識的看了司徒鈺一眼。
司徒鈺漫不經心的品着手中的茶,嘴角勾起一抹顧傾淺看不懂的笑。
見顧傾淺遲遲不應答,陳貴妃威逼利誘道:“顧醫師,本宮乃當朝貴妃,你若是跟在本宮身邊做事,遠比你在太醫院好得多,更何況鈺兒昨晚還救了你的命,你可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你……”陳貴妃惱羞成怒的瞪着她。
司徒鈺蔑視一笑,“你既然如此執着,倒是讓本皇子刮目相看。不過,你既然要報答本皇子,那你就必須聽從本皇子的安排。”
聞言,顧傾淺連忙說道:“二皇子救了在下,在下定當爲殿下做一件事,只要不違背道義之事,在下都會做到。”
“你的意思是,不願意歸順本皇子了?”
顧傾淺毫不猶豫的點頭,“是……”
陳貴妃一臉憤怒道:“竟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本宮翻臉無情。”
“貴妃娘娘若想殺我輕而易舉的事,只是微臣不知,自己何錯之有?”
陳貴妃凶神惡煞道:“錯就錯在你不識好歹。”
“鈺兒,此人如此不識好歹,我們留她也是無用,乾脆殺了她永絕後患。”
聽到陳貴妃陰狠毒辣的話,顧傾淺不禁譏笑,他們母子狼狽爲奸,不愧是親生的。
“貴妃娘娘,若臣今日死在你這芳華宮,恐怕你們也別想置身事外。”
陳貴妃冷哼一聲,“本宮若想處死一個人,自然做到滴水不漏。”
司徒鈺看向自己的母妃,忍不住說道:“母妃,算了,讓他走吧!”
陳貴妃不可思議的看着司徒鈺,“鈺兒,你就這樣放她走了?”
司徒鈺的視線落在顧傾淺身上,“你走吧!”
“微臣告退……”見司徒鈺放過了自己,顧傾淺心裏微微鬆了口氣,收拾好情緒,轉身離去。
待顧傾淺一走,陳貴妃便忍不住問道:“鈺兒,她已經知道了咱們的計劃,難道你就這樣放虎歸山?”
司徒鈺忍不住說道:“母妃,她說的沒錯,就算我們殺了她,父皇追究起來,我們也脫不了關係。”
“不過……”說到這,司徒鈺欲言又止。
“你可是有主意了?”陳貴妃一臉期許的看着他。
司徒鈺微微點頭,“不錯,兒臣心中早有打算,既然她不肯歸順,執意站在九皇叔那邊,那她便失去了利用價值。”
聽到司徒鈺的話,陳貴妃不由一笑,“鈺兒,你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吧!母妃都會支持你。”
陳貴妃就司徒鈺這麼一個兒子,將全部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她從小小的嬪妃,坐上四妃之首的位置,都是踩着別人的屍體一步步走過來的。
她向來心狠手辣,從小便教育自己的兒子爭強好勝,纔會成就今日的司徒鈺。
從芳華宮出來,顧傾淺一直心神不寧,她總覺得司徒鈺不會這般輕易的放過自己。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面前的宮殿。
過了半晌,她才轉過身去,加快腳步離開了芳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