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淺知道,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傷到了司徒嫣。
不過她不後悔告訴她,她守着這個祕密,整日擔心自己女兒身暴露。
如今,她再也不用擔心這些了,也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她本想着,自己功成名就後,便向皇帝辭去御醫一職,回到家中,與父母隱居山林,不曾想,眼下的局勢,不得不讓她坦白真相。
顧傾淺知道,她說出了這個祕密,顧家就會有滅頂之災。
一輛馬車緩緩駛出了皇宮,蘇映柔坐在馬車內,回想起剛纔自己所見到的那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果然是女兒身。”
聽到蘇映柔的話,春蘭忍不住說道:“太不可思議了,顧御醫竟然真的是女扮男裝,欺君之罪,這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蘇映柔冷笑,“難怪王爺與她走的格外近,那夜她在獄中被打成重傷,王爺不顧異樣的目光,與刑部的人大打出手,也要將她帶到太醫院療傷。”
說到這兒的時候,蘇映柔眼中泛着憤怒的光芒,她攥緊雙手,道:“那個時候,我就在懷疑,看來王爺早就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
聽到這話,春蘭一臉驚訝,“王爺既然知道了,爲何不當場揭發她?”
蘇映柔瞪了春蘭一眼,“這你都不明白,王爺對她本就不一般,定是喜歡她,纔會幫着隱瞞。”
聞此,春蘭驚訝萬分,“那小姐,你怎麼辦?”
蘇映柔一臉憤怒道:“去二皇子府,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聽到這話,春蘭忍不住說道:“小姐,這個二皇子陰險狡詐,你……”
春蘭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蘇映柔不悅的打斷了,“本小姐做事,何時輪到你插嘴?”
聞此,春蘭不由低下了頭,忙道:“是,是奴婢多嘴了。”
蘇映柔撩起車簾,臉色難看的衝簾外的車伕道:“去二皇子府。”
“是,大小姐。”
顧傾淺回到太醫院時,丁香見她一個人回來,便忍不住往她身後看了看,問道:“顧大人,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我家公主呢?”
“公主應該回寢宮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聞此,丁香看向顧傾淺的神色,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又跟我家公主說了什麼?”
顧傾淺沉默不語,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藥房。
見她不理睬自己,丁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但一想到司徒嫣,她便快速的跑出了太醫院。
丁香跑回紫寧宮,便見司徒嫣又將寢宮裏的花瓶砸了個遍,她走進去時,幾個宮女正拉着司徒嫣,不讓她砸,地上到處都是碎片。
“公主,不要砸了……”
“走開……”司徒嫣一臉憤怒的吼道。
丁香忍不住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見丁香回來了,知道她是司徒嫣最信任之人,也是紫寧宮的掌事姑姑,她們便乖乖退下。
“是,姑姑。”
丁香走了過去,一把奪過司徒嫣手中的花瓶,忍不住說道:“公主,這已經是換的第二批青花瓷瓶了,要是再砸下去就沒有了。”
“丁香……”
丁香拍了拍司徒嫣的背,忍不住問道:“公主,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那個顧大人又跟你說了什麼?”
司徒嫣哭着說道:“這一次,本公主是真的死心了。”
聞言,丁香不由擦了擦司徒嫣臉上的眼淚,問道:“公主,快別哭了,那個顧大人實在可惡,三番兩次惹公主傷心。”
司徒嫣一邊哭,一邊說道:“不怪她,要怪就怪本公主愛錯了人。”
聽到這話,丁香忍不住問道:“公主,到底怎麼了?”
司徒嫣帶着一絲懇求,道:“丁香,你別問了,讓本公主一個人靜一靜。”
說罷,她便緩緩朝自己的牀榻走去。
見狀,丁香柔聲說道:“公主,睡一覺吧!醒來就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聽丁香這麼一說,司徒嫣回來哭了許久,也發了許久的脾氣,的確有些累了便點了點頭,任由丁香替自己脫下鞋子。
她緩緩躺在牀榻上,背對着丁香,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今日的情形,一滴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到了枕頭上。
二皇子府外,無名看了看面前的蘇映柔,知道她是來找二皇子的,便說道:“蘇大小姐,我家殿下並不在府上。”
聞此,蘇映柔這纔想起,司徒鈺隨皇上去皇陵了。
“既然二皇子不在,那映柔改日登門拜訪。”
說罷,蘇映柔便要離去。
無名忍不住說道:“蘇大小姐,有什麼事不妨跟無名說,等王爺回來,我在稟報於殿下。”
聞此,蘇映柔轉頭看了他一眼。
猶豫片刻,她面色一沉,“不必了。”
說完,蘇映柔便與自己的丫鬟離開,朝馬車走去。
見狀,無名在心中暗道:“看來蘇大小姐還是信不過我。”
也對,她並不瞭解他對司徒鈺的忠心,自然而然不敢將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是夜。
顧傾淺回到顧家,便將今日之事告訴了自己的爹孃。
沈妙雲從背椅上起身,“什麼?你將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告訴了公主?”
顧傾淺點了點頭,“女兒只有這麼做,才能讓公主徹底死心。”
聞言,沈妙雲忍不住說道:“公主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那她想必會告訴皇上,皇上一旦知道,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顧長風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從一開始,就註定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橫豎都是死,不過是早死晚死罷了,既然這是我們顧家的劫數,就是我們一家人一起面對。”
聽到顧長風的話,顧傾淺走了過去,不由拉着父母的手,聲音哽咽道:“爹,娘,都是女兒的錯,是我連累了你們。”
聞此,沈妙雲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淺淺,這不怪你,你也是爲了你爹,要說錯,是我們的錯,不該把你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