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鈺走了過去,站在顧傾淺身旁,拱手道:“兒臣在……”
“傳朕旨意,顧傾淺女扮男裝入朝爲官,欺君罔上,將其顧家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大牢,擇日問斬。”
“兒臣遵旨……”司徒鈺應道,隨後低頭看向身旁的顧傾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顧傾淺不由握緊拳頭,連忙磕頭懇求道:“求皇上開恩,放過我們顧家……”
司徒明朗雙手附在身後,面色難看道:“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來人,將她帶下去。”
聽到這話,顧傾淺擡頭憤怒的看向龍椅上的司徒明朗,她沒想到這個皇帝如此殘暴不仁,絲毫情義都不講。
她與她的父親爲了太醫院,盡心盡力,不僅救了皇太后和公主的命,勞苦功高,而皇帝卻一絲情分都不講,直接將他們顧家所有人打入大牢。
“皇上,我們顧家行醫多年,爲太醫院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爹更是勞苦功高,培養出一批又一批年輕的太醫,解決了樓蘭國所有人的疑難雜症,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皇上一點情分也不講?”
司徒明朗沒有說話,不由陷入了沉默。
顧傾淺繼續說道:“就因爲治不好皇太后的病,您就要讓整個太醫院陪葬,如果不是這樣,我又怎會進宮,替父親爲太后治病?我爲了顧家,不得已才女扮男裝,本不想入朝爲官,皇上執意要封我爲七品醫師,我又何錯之有?”
“放肆!”顧傾淺這番話直接惹怒了司徒明朗,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說來說去,還是朕的錯了?”
司徒鈺指着她,道:“顧傾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頂撞父皇,我看你一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顧傾淺冷笑,“我說錯了嗎?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女子怎麼了?誰說女子不如男?爲何女人就不能當官?爲何女人就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子?女人照樣可以上陣殺敵,也可以入朝爲官。”
“反了反了……”司徒明朗氣的手都在顫抖,“你越說越離譜了,自古以來,都是男尊女卑,你身爲女子,不在家讀四書五經,跑到朝堂上來湊什麼熱鬧?”
司徒鈺附和道:“就是,藐視王法,父皇一樣可以株連你九族。”
“是嗎?”顧傾淺緩緩站起身來,將身上的官服當場脫了下來,“既然如此,皇上執意要滅我顧家滿門,那這官不做也罷。”
話音一落,她便將官服扔在了地上,裏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裏衣。
看到顧傾淺大不敬的舉動,司徒鈺一臉詫異的看着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你……你大膽……”
司徒明朗的臉色好不到哪裏去,滿臉震怒的吼道:“來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亂臣賊女抓起來,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是……”伴隨着司徒明朗一聲令下,便進來兩名御林軍,將顧傾淺給抓了起來。
顧傾淺一臉不悅的掙扎,聲音冷清道:“我自己會走。”
說罷,她便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御書房。
司徒明朗沒有說話,一臉怒容的坐回龍椅上,便拿起一旁的筆,蘸了蘸墨水,便在聖旨上寫下了降罪聖旨。
隨後,他將聖旨遞給了一旁的李福,“把這聖旨交給二皇子。”
“是,皇上。”李福小心翼翼的接過,便朝司徒鈺走去,將聖旨交到他的手中。
司徒鈺望着手中的聖旨,不由陰冷一笑。
“快走……”
顧傾淺走在前面,便被兩個御林軍推着她往刑部大牢走去。
這時,君九澈出現在她的面前,兩人就此打了個照面。
顧傾淺不由停下腳步,君九澈也停下了腳步,兩人四目相對。
君九澈見她一身白色的裏衣,身上的官服已經不在,便也猜到了其中發生了何事。
顧傾淺衝他傾城一笑,她剛纔惹怒了聖顏,也是無可奈何之下。
司徒明朗不肯放過他們顧家,也不顧念往日的情分,既然橫豎都是死,她又何必將心裏的怨氣噎着藏着。
趁着這個機會,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自己心裏也會好受一些,她已經做到了問心無愧。
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與君九澈白頭到老。
想到這兒,顧傾淺故作輕鬆道:“我沒事。”
聽到她這“三個字”,君九澈的心裏並沒有得到安心,反而更加擔憂起她來。
他目光心疼的望着她,語氣溫柔的說道:“等着本王,本王一定會救你出來。”
顧傾淺知道,在皇權面前,他們所有都顯得徒勞。
天下之大,他司徒明朗一人說了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個昏君,只要他一句話,顧家上上下下皆會被送上斷頭臺。
她勉強一笑,“王爺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君九澈聽了後,連忙走了過去,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道:“本王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話,本王說過,只要有本王在,定會保你一世平安。”
哪怕犧牲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這句話,君九澈並未說出口,他並不想讓顧傾淺知道,自己爲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命。
顧傾淺忍着落淚的衝動,這麼多年,她已學會堅強,也不會爲任何事情而哭。
可今日,她的心裏卻隱隱作痛,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君九澈,謝謝你……”顧傾淺在心裏默唸道:“謝謝你,我在最美的年華,遇見了你,愛上了你,此生無怨無悔。”
“王爺,我們該帶人犯到刑部大牢報道了。”
一旁的兩個御林軍互看了一眼,一臉爲難的說道。
顧傾淺從君九澈的懷裏出來,不由擡頭撫摸着他的俊臉,柔聲說道:“不必爲我擔心,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的。”
說完,顧傾淺便衝身後的御林軍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