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澈淡淡一笑,“有沒有隱情,我不知道,我只是說,有時候親眼所見並未是真,真真假假,要用心去看。”
聽到君九澈的話,顧傾淺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青梅竹馬的感情,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說離開就離開,連一句解釋都沒有,未免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若真有苦衷,爲何這三年,他都不曾找過她?”
君九澈沉默不語,伸手拿起一塊綠豆糕遞給她。
見狀,顧傾淺怔了怔,隨後伸手接過,湊在嘴邊品嚐了一口,隨後擡眸看向對面的君九澈,忍不住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
“許久未曾見過師傅了,趁着這次機會,不如我帶你去見見他吧…”
聞此,顧傾淺微微詫異,“你師傅?可是擁有‘劍聖’之名的黎恨天?”
“正是,師傅他老人家從未離開過藏劍山莊,若他知道,你就是醫聖的徒弟,我想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一聽到君九澈要帶自己去看劍聖黎恨天,一想到劍聖是他的師傅,也就是他最親的人,顧傾淺的心裏竟有一絲緊張。
君九澈似乎看穿了顧傾淺的心思,勾脣一笑,“其實你不必緊張,遲早都是要去見的。”
顧傾淺面色微微一紅,低頭不語。
喫好喝足後,君九澈他們便打算離開。
饒曼音有話想對顧傾淺說,於是,君九澈只能先上馬車等她。
馬車前,饒曼音拉着顧傾淺的手,忍不住說道:“這六年我顛沛流離,身邊一位知己好友都沒有,與顧姑娘相識,是曼音這幾年裏最大的快樂。”
聞此,顧傾淺不由同情起饒曼音來。
一個女人被未婚夫拋棄,又被孃家趕出家門,還被說成不祥之人。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踏上了尋夫之路,卻撞見自己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說出那樣絕情的話。
最後,她靠着自己一雙勤勞的雙手,在這裏開了這家“忘憂茶舍”維持生計,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
可她終究是個女人,一個人孤獨久了,就渴望被溫暖。
顧傾淺握緊她的手,忍不住說道:“曼音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
聽到顧傾淺的話,饒曼音點了點頭,眼中竟泛着一絲淚光。
見狀,顧傾淺微微嘆息,“若此去蘇州城,能見到你那未婚夫婿,我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她一個女人承受了太多的東西,憑什麼男人一句“從未愛過你”的話,就能一筆勾銷?
顧傾淺向來討厭絕情的男人,若有機會碰到那個嚴淳,她定會爲饒曼音所承受的苦一筆一筆的爲她討回來。
饒曼音笑了笑,“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們多保重。”
“保重……”顧傾淺亦是說道。
與忘憂茶舍老闆娘告別之後,君九澈與顧傾淺再次踏上了去蘇州城的路。
帝都城門一開,晚妝她們便找機會喬裝打扮出了城,踏上了尋找顧傾淺的路。
顧長風與沈妙雲正坐在正廳內,突然衝進來一大批官兵,兩人皆是一驚。
只見司徒鈺手中拿着一道聖旨,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顧長風見狀,趕緊與沈妙雲站起身來,拱手作揖,“參見二皇子……”
“顧大人,別來無恙啊?”二皇子司徒鈺輕蔑一笑,望着他們夫婦。
顧長風低眉頷首,一想到上次顧傾淺入獄,他聽顧傾淺提到過,幕後主使就是二皇子,還讓他在朝中遠離他和陳貴妃。
想到這兒,顧長風溫怒道:“拖二皇子的福,我們顧家一切安好。”
司徒鈺陰冷一笑,“是嗎?如今你們女兒潛逃在外,你覺得你們顧家還能安然無恙嗎?”
顧長風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沉默不語。
司徒鈺神色不悅的瞥了他們一眼,道:“副院使大人,還不快跪下聽旨。”
聞此,顧長風與沈妙雲只得跪在地上,靜靜的等待着司徒鈺宣讀聖旨。
“皇上有旨:副院使之女顧傾淺,欺君罔上,如今又潛罪而逃,罪該萬死,凡是發現此女的行蹤,應立即上報給朝廷,皇上重重有賞,若包庇罪犯,一律按同罪處置,欽此!”
聽到聖旨的內容,顧長風臉色鉅變,眸子中一片怒意。
皇上這分明就是在逼他交出女兒,若顧傾淺回來,他不上報給朝廷,皇上就會降他一個包庇之罪,
司徒鈺挑了挑眉,瞥向跪在面前的顧長風夫婦,故意提高聲音,“顧大人,你還在等什麼?還不趕緊接旨。”
顧長風按耐住心中的憤怒,擡起頭來,伸手接過司徒鈺手中的聖旨,“微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顧長風已經接下了聖旨,司徒鈺嘴裏勾起一抹陰冷的笑,道:“顧大人,若令千金回來了,你可要第一時間上報給朝廷呀!”
聞此,顧長風緊緊握着拳頭,咬牙切齒道:“二皇子大可放心,小女是不會回來的。”
聽到這話,司徒鈺嘲諷一笑,“那她最好永遠也別回來了,若是官府的人抓住,她就可沒有命可活了。”
話音一落,司徒鈺便冷哼一聲,轉身走出了正廳。
所有的官兵也跟着離開,頓時廳內便只剩下顧長風,沈妙雲,以及似水。
似水攙扶着沈妙雲站起身來,忍不住說道:“夫人,這二皇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沈妙雲不由看向顧長風,忍不住問道:“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啊?”
顧長風攥緊手中的聖旨,一字一句道:“皇上就是故意的,他這是在逼我們親手將淺淺交出去。”
聽到這話,沈妙雲緊緊皺着眉頭,“有這一道聖旨,若淺淺悄悄回到家中,我們不上報朝廷,那昏君就是治我們死罪。”
顧長風嘆息一聲,“我們現在只能期盼淺淺不要回來,回來只會送死。”
沈妙雲附和的點頭,“但願攝政王帶着她從此遠走高飛,不問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