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珠姑娘,不是我們不肯爲娘娘接生,實在是人命關天,還是請皇上過來再做定奪吧!”
聽到產婆的話,牀榻上的墨姬妘忍着疼,咬緊牙關,道:“不要……不要告訴皇上……”
聞此,惠珠忍不住說道:“公主,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咱們還是把皇上請過來吧?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要如何向皇上交代,向北冥交代啊?”
墨姬妘搖頭,眼中含淚道:“不要告訴他,一旦讓人知道這個孩子,他會沒命的。”
她緊緊抓着惠珠的手,眼眶紅紅的,“惠珠,我有件事求你。”
“公主,你說,奴婢聽着呢!”惠珠見她這個樣子,不由鼻子一酸。
墨姬妘目光緊盯着她,道:“答應我,孩子一旦出世,你就帶着他離開帝都,走的越遠越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聽到這話,惠珠不解的問道:“公主,這是爲什麼呀?怎麼說這孩子也是皇上的親生骨肉,未來的皇子皇女,沒有人會傷害到他的。”
墨姬妘笑了,笑容中充滿了淒涼,“他都已經不相信我了,還會相信這是我與他的孩子嗎?惠珠,你太天真了。”
聞此,惠珠忍不住說道:“公主,皇上他只是一時被人矇蔽了,說不定日後……”
話還未說完,就被墨姬妘給打斷了,“他若真心愛我,就會一如既往的相信我,可他就憑一封信,就斷定我有罪,僅憑我與謝將軍走得近,就斷定我與他有染。”
說出這句話時,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滑落。
惠珠看在眼裏,心裏止不住的心疼,不由跟着哭了起來,“公主,皇上他也太絕情了,寧可相信那奸妃的挑破離間,也不肯相信公主對他的一往情深。”
“啊……”生產前的陣痛,再次讓墨姬妘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不由痛呼出聲。
“公主……”見她疼的厲害,惠珠臉上掛着淚痕,滿臉緊張的看着她。
墨姬妘緊緊抓着惠珠的手,“答應我,離開皇宮,帶着我的孩子遠走高飛,永遠不要回來。”
惠珠哭着點頭,“好,奴婢答應你。”
痛苦再次襲來,墨姬妘一臉汗水,疼的整張臉都扭曲在一起,“啊……”
“娘娘,用點力啊!”
產婆不斷的勸墨姬妘用力,守在門外的皇后終是忍不住,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姬妃妹妹怎麼樣了?”
惠珠見狀,連忙跪走到皇后的面前,拽着她的衣裙,不由懇求道:“皇后娘娘,求求您一定要保住我家娘娘和她的孩子。”
皇后點頭,“本宮會的。”
“謝謝你,皇后姐姐。”儘管疼的厲害,墨姬妘還是不忘向皇后道謝,所有人都覺得她不守婦道,與謝將軍私通。
只有皇后肯相信她,還時常來甘泉宮走動,替她隱瞞懷孕之事,直到她臨產。
若她懷孕生子一事落入皇上耳中,他定會認爲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與謝將軍的野種,那她就無法保住她的孩子。
倒是皇后,人美心善,還相信她是清白的,一直對她照顧有加。
“你我姐妹之間,何須如此見外?”
皇后看向兩個產婆,不由問道:“姬妃娘娘情況如何?”
產婆面色凝重,“皇后娘娘,姬妃娘娘還未足月,就已經早產,恐怕會有難產的風險。”
聽到這話,皇后忍不住看向一臉痛苦的墨姬妘,“妹妹,這事還是稟報給皇上吧!”
“不要,姐姐,求你,不要告訴皇上。”墨姬妘堅持不肯告訴皇上,皇后沒轍,只得吩咐產婆盡全力保住她們母子。
這晚,雷電交加,墨姬妘和她腹中的孩子接受着生死的考驗。
“娘娘,用點力啊!再這樣下去,你和孩子都會沒命的。”
門外,惠珠與皇后焦急的等待着,寢殿內痛苦聲不斷傳來,加上外面雨勢又大,聽着讓人揪心。
“娘娘,看到胎兒的頭了,再用點力……”
牀榻上的墨姬妘疼的整張臉面色蒼白,汗流浹背,她使出了渾身最後一口氣,用力的將孩子生了下來。
“哇——啊——”伴隨着嬰兒的啼哭聲,門外的皇后喜出望外,“生了生了……”
這時,產婆推門而出,雙手沾染着鮮血,滿臉恐慌道:“皇后娘娘,不好了,姬妃娘娘血崩了……”
此話一出,皇后與惠珠當場變了臉色,連忙跑進了寢宮。
牀榻前,另外一個產婆已經將嬰兒包裹了起來,“恭喜皇后娘娘,姬妃娘娘生的是個小皇子。”
聽到這話,皇后笑了笑,“好……”
惠珠撲在牀前,不由搖晃着暈過去的墨姬妘,“公主,你快醒醒,你怎麼了?”
見惠珠寄的快哭了,皇后連忙喊道:“產婆……”
那產婆連忙小跑了過來,“娘娘,姬妃娘娘血崩了,若不及時止血,她會沒命的。”
聽到這話,皇后也慌了,連忙喊道:“快……快去請御醫……”
就在這時,昏迷中的墨姬妘悠悠轉醒,“皇后姐姐……不用了……”
皇后快步走到牀前,不由握着她的手,心中酸楚,不由喚道:“姬妃妹妹……”
“不必白費力氣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皇后姐姐,我恐怕是不行了……”
聽到墨姬妘有氣無力的話,惠珠忍不住哭了起來,“公主……”
皇后忍不住安慰道:“姬妃妹妹,別說傻話,你會沒事的,本宮這便讓人去請太醫。”
墨姬妘美麗的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牀榻上都是鮮紅色的血液,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消逝,“快,我想看孩子一眼。”
聞言,皇后連忙從產婆手中抱過孩子,不由放在了她的身側。
望着襁褓中的嬰兒,墨姬妘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她輕輕的親吻着孩子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