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墨姬妘不由摟着自己的孩子,認認真真的看了他一遍,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就叫他安然吧!”
聞言,皇后不由說道:“安然,是個好名字。”
墨姬妘擡眸看向皇后,緩緩說道:“皇后娘娘,嬪妾希望我的孩子,能夠遠離朝堂,過着與世無爭,安定的日子。”
聽到她的話,皇后似乎明白了她想要做什麼,不由臉色一變,“姬妃妹妹,這個孩子,可是皇上的親骨頭,你怎麼能……”墨姬妘苦澀一笑,眼中含淚,“有人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這個孩子留在宮中,只會喪命。”
聞言,皇后一臉不解,“誰要置你於死地?”
墨姬妘沒有回答,而是說道:“皇后娘娘,嬪妾有一事相求。”
說罷,她便要坐起身來。
皇后連忙將她按回位置上,皺着眉頭道:“有什麼話你躺着說便是,你這剛生完孩子,身子還很虛弱。”
墨姬妘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她咬着脣,強忍着意識,道:“求您,幫我的然兒,安全的帶出皇宮。”
聽到這話,皇后緊緊皺着眉頭,面色猶豫,“這……”
墨姬妘的淚水滑落,眼眶通紅道:“皇后娘娘,嬪妾臨死前,只有這一個願望,難道就不能實現嗎?”
聞此,皇后嘆息一聲,終是點了點頭,“好,本宮答應你。”
墨姬妘這才笑了,笑容中充滿了淒涼,她不由取下脖子上的一塊玉,塞入了襁褓之中,在孩子的額頭上印上母愛一吻。
隨後,她的視線逐漸變得渙散,慢慢的閉上了雙眸。
“公主……”惠珠泣不成聲,跪在牀前痛哭起來。
“姬妃妹妹……”皇后面色凝重,一臉焦急的搖晃着牀上的人兒。
而她卻沒有生機,再也沒有醒過來。
“皇后娘娘,姬妃難產,已經回天乏術了。”
聽到這話,皇后不由倒退一步,似乎難以接受,墨姬妘就這樣離開了。
在蕭安然出生的那晚,姬妃因早產而血崩,最後含淚而終。
皇后按照她的遺言,幫助惠珠將襁褓中的嬰兒帶出了皇宮,並且安排了一輛馬車。
姬妃去世的消息,很快便傳入了皇帝的耳中。
司徒明朗悲痛欲絕,一再追問她的死因,而皇后卻死守祕密,不肯說。
司徒明朗便下令測查姬妃的死因,從兩個產婆口中得知他是因難產而死,司徒明朗又震驚又痛苦,覺得自己十分愧對姬妃。
連她有了身孕,他都不知道,甚至一直冷落了她半年之久。
而陳貴妃卻在旁邊慫恿,說姬妃誕下孩子的時間,與她侍寢的時間完全對不上。
皇后替姬妃辯解,說孩子屬於早產,根本就沒有足月。
可陳貴妃收買了那兩個產婆,讓她們撒了慌,說孩子是足月生的。
皇帝便認爲,姬妃所生的孩子是她與謝將軍的野種,無論皇后怎麼替她辯解,他都聽不進去,被憤怒衝去了理智。
這句話無疑是個導火線,讓司徒明朗徹底爆發。
皇后幫助姬妃將那個孩子送出宮去,因此倍受牽連,被罰了禁足。
在陳貴妃不斷的慫恿下,司徒明朗派人去將惠珠和那孩子給抓回來問個明白,而陳貴妃卻背地裏派人去刺殺他們。
惠珠一路帶着年幼的蕭安然逃亡了各個地方,一直持續了六年的時間,他們不斷的搬家,不斷的被人追殺。
直到逃到終南山,惠珠沒能逃過一劫,被陳貴妃派去的殺人刺傷了腹部,幸虧葉南山及時趕到,將他們救走了。
就在惠珠危在旦夕時,纔將實情告訴了年幼的蕭安然,並懇求葉南山收留他,將他撫養成人。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並不姓蕭,而是姓司徒。
知道自己的身世後,以及母妃的含恨而終,激發了蕭安然內心的仇恨。
將惠珠姑姑埋葬後,他便拜了葉南山爲師,跟隨在他左右。
後來,他們再次被黑衣人盯上了,一路追殺他們到了懸崖。
葉南山爲了讓那些黑衣人徹底停止對他們的追殺,便抱着他一起跳下了懸崖,置死地而後生。
從那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被黑衣人追殺,留在了終南山上,跟着師傅學習武功,爲的就是將來可以報仇雪恨。
聽完蕭安然講述的一切,墨煜軒早已淚流滿面。
他光是聽着這些,他都覺得,蕭安然與他姑姑遭遇了太多,心裏止不住的心疼和難受。
“表哥……”
見墨煜軒沒出息的哭了,蕭安然不由瞥了他一眼,“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哭什麼?”
墨煜軒擦了擦眼淚,“我……我心疼你們……”
聽到這話,蕭安然蹙着眉頭,沒有說話。
墨煜軒卻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拍着他的後背,給他最溫暖的安慰,“表哥,你受苦了……”
蕭安然淡淡一笑,並未說話,這種與親人相認的感覺,讓他冰冷的心裏多了一絲溫暖。
隨後,墨煜軒放開了他,擦了擦眼淚,道:“表哥,你心裏肯定在想,我怎麼這麼沒出息,你都沒哭,我倒哭了。”
他只要一聽到他說的那些,他的心裏就跟着難受。
年僅六歲的他,承受了太多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失去最親的親人,還發現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當今皇帝。
那個親生父親,就是害死他母妃的罪魁禍首。
一想到這兒,墨煜軒便握緊拳頭,眼中含怒道:“說到底,皇姑姑的死,都是這個司徒老兒害的,我就知道,這事與他脫不了干係。”
蕭安然目光微寒,拳頭握緊,發出咔嚓的聲響,他臉上露出了憤怒,“母妃的死,惠珠姑姑的死,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他們加倍奉還。”
“對,皇姑姑含淚而終,這一切都是司徒明朗造成的,這事,關係着我們北冥國,不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