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顧傾淺下意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由站起身來,道:“師兄,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見狀,蕭安然的目光暗了暗,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今晚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傾淺點了點頭,“那你好生養傷,明日我再來替你換藥。”
話音一落,顧傾淺便轉身走出了房門。
蕭安然靠着牀,靜靜的凝望着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不禁黯然神傷,“淺淺,你爲何還是如此抗拒我?”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的好意,忽略他對她的感情,難道在她心裏,就沒有一丁點屬於他的位置嗎?
他不相信,她的心裏只有那個君九澈。
“我一定會讓你徹底忘記他的,一定……”
蕭安然緊緊的抓着牀單,眼中流露出了異樣的目光,暗暗的在心裏發誓。
顧府
“小姐,你回來了。”
晚妝和流珠她們都已經回來了,並且和似水一樣,都還未休息,一直在等她回來。
顧傾淺的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神情,她沉默的點了點頭,便徑直的走進了暖煙閣。
似水已經聽流珠她們講過了,才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事,見顧傾淺一臉沉默,她們也沒有說話,跟着走了進去。
走進房屋,她們便看到顧傾淺坐在牀榻上,一言不發,神情恍惚,似乎還沉浸在失去畫屏和黛瑩的痛苦之中。
“小姐,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看着她這個樣子,似水卻先哭了起來,不由跪在了牀前。
“似水,小姐已經夠難過了,你還不快趕緊起來。”晚妝她們心裏也很難過,爲了不讓顧傾淺繼續難過,她才強裝着堅強的樣子。
她們埋葬畫屏和黛瑩的時候,已經哭紅了雙眼,現在已經哭不出來了。
顧傾淺沒有哭,聽到似水哭泣的聲音,她才轉頭看向面前的晚妝和流珠,悠悠開口,“畫屏她們……厚葬了嗎?”
流珠忍着淚,點了點頭,“按照小姐的吩咐,已經找了一處開滿野花的地方,入土爲安了。”
“那就好……”沉默許久,,顧傾淺纔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晚妝眼眶一紅,滿臉憤恨道:“如果讓我知道兇手是誰,我定將她碎屍萬段。”
“對,一定要找出兇手,爲畫屏姐姐她們報仇。”似水抹了抹眼淚,跟着附和道。
顧傾淺看了看她們,“我知道兇手是誰。”
聽到顧傾淺的話,流珠連忙問道:“小姐,你知道?是誰幹的?”
顧傾淺沒有說出那人的名字,她面容清冷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既然三番兩次想要置我於死地,還害死了畫屏和黛瑩,這個仇,我定會一五一十的向她討回來。”
她知道,要想讓蘇映柔血債血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但她有足夠的時間對付她,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她要有足夠強大的內心,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纔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付蘇映柔。
“那些屍體,都處理掉了嗎?”
面對顧傾淺的問題,晚妝迴應道:“除了那些骨頭不能化掉之外,屍體全部已經化成了血水。”
顧傾淺點了點頭,“很好,明日派人將城外的那些屍骨想辦法弄一具進城,我要送給蘇大小姐的新婚賀禮。”
聽到這話,晚妝想想就覺得格外的刺激,不由點頭,“是,小姐。”
“箭矢都拿回來了嗎?”
流珠點頭,“奴婢想着,這弓箭或許有用,便撿了一支回來,或許就能證明幕後主使是誰。”
“你們做的很好,今晚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吧!”
“是,小姐。”
待流珠她們離去,顧傾淺獨自一人坐在牀榻上,望着桌子上跳躍的燭火,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
丞相府
一個僕人匆匆忙忙的走進蘇映柔的房間,裏面有數名丫鬟,正在爲她梳洗打扮。
那僕人走到蘇映柔的身邊,便低頭喚了一聲,“大小姐。”
看到那僕人,蘇映柔臉色微變,不由衝身後的丫鬟道:“你們先退下,待會兒本小姐再叫你們。”
“是……”
屏退了房間內所有的丫鬟,蘇映柔便轉過身來,連忙問道:“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那僕人說道:“小姐,那江湖七煞失手了,就連您派出去的十五名弓箭手,也都遇害,無一人生還。”
聽到這話,蘇映柔滿臉震驚,“什麼?這不可能,就算她顧傾淺有三頭六臂,光是那江湖七煞,都足以讓她喪命,她是怎麼做到連我派出去的弓箭手都一一殺害的?”
“據說,國師大人在昨夜也出了城。”
聽到這話,蘇映柔一臉詫異,“蕭安然?”
隨後,她憤怒的甩了甩袖,“又是他,他到底被那個顧傾淺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拼死去救她。”
一想到江湖七煞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她爲了以防萬一,已經做到了萬無一失,派出了十五名弓箭手。
只要他們一射箭,就能將江湖七煞全部滅口。
原本以爲,等到的會是顧傾淺命喪黃泉的消息,
告訴她的,卻是她派出去的弓箭手也全都遇害,這已經超出了蘇映柔的預算。
“看來,是我太高估了他們的能力。”
一想到蕭安然出來橫插一腳,若不是他幫忙,或許顧傾淺昨晚早就死在了城外的城隍廟,也沒人知道是誰幹的。
“屍體處理乾淨了嗎?沒讓人發現蛛絲馬跡吧?”
“小姐,更加奇怪的事,我們去處理現場的時候,只有一灘血水和白骨,卻不見屍體。”
聽到僕人的回答,蘇映柔面露疑惑,“不見屍體?這怎麼可能?城外又沒有猛獸出沒,不可能將所有屍體喫個乾淨。”
“這正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從殘留的完整的屍骨來看,不像是被野獸喫掉的,反倒是用了某種藥物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