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聲音從他頭頂的方向傳來,蠶豆循聲看去,只見凌雲徹正像拎小雞一樣拎着他家公子,一臉漠然的盯着他。
而旁邊是正從懷裏掏出解毒丸的楚華衣,她一手將解毒丸強行塞進薛蘭緋緊閉的嘴巴里,一手捏着銀針快速的紮在他身上。
蠶豆滿眼淚光,同情的看着自家公子像個任人擺佈的破布娃娃一般,剛纔緊張的心情一下子鬆了下來。
樹下依舊是一片火紅,將林子映照得紅彤彤的。
“救命,我要被喫掉了……”
薛蘭緋被楚華衣紮了幾針之後悠悠的醒轉過來,眼睛才張開一絲縫隙,便苦着臉委屈巴巴的說道。
“你不會被喫掉,但你可能會摔死!”
冰冷的聲音一下子將下面傳來的炙熱沖淡了不少,薛蘭緋只覺得身上一鬆,整個人就像一件破衣衫一般掛在了樹枝上。
“爲何這樣對我……”
薛蘭緋轉過頭,一臉哀怨的看向凌雲徹,立即被他冰冷陰森的眸子秒了回來,只好轉向看楚華衣。
來不及說話,楚華衣頓覺樹枝顫動起來,起先比較輕微,她以爲只是樹枝在晃動,然隨着整棵樹都跟着顫抖起來的時候,楚華衣就感到不妙了。
趴在樹枝上裝死的薛蘭緋也感到不妙,立即爬起來抱緊樹幹,眼睛緊緊的盯着凌雲徹。
他知道,只有跟着凌雲徹纔是安全的。
底下的食人花王已經停止射擊毒箭,它的根莖已經被飛鴻射過去的火箭燃燒斷掉,血紅的花瓣開始慢慢的縮小,逐漸從紅色變成黑色。
其餘的食人花也被火燒得七七八八,火焰跟着地表顫動起來,滾動的時候點燃了旁邊的草木,甚至有的樹幹也着了火。
“小衣衣,快想想辦法啊,這樣下去我們不被晃死也會被燒死的!”
薛蘭緋幽怨的聲音響起,在這樣地動山搖的黑夜裏尤爲恐怖。
“還能怎麼辦,地震了只能抱緊樹幹啊!”
楚華衣沒好氣的說道,整個人已經像考拉一樣抱緊了樹幹,只是隨着地震幅度變大,她抱着樹幹的手也逐漸被震得有些抓不緊。
幸好身後有凌雲徹抓着,讓她省了一點力氣。
天邊開始泛起了魚肚白,黑島外面的浪潮瘋狂的敲打着岸邊的礁石,整個世界充斥着海浪的聲音。
抓不穩樹幹的人紛紛被震落到地面,他們努力穩着身形躲開地面上正在燃燒的火焰。
這個地震像是沒有盡頭一般,震感越來越強烈。楚華衣甚至覺得是有人正在抓着黑島隨意的在手上把玩,她的臉一下下的撞到樹幹上,有那麼許多瞬間她都覺得自己的臉頰要毀容了,鼻子也要塌掉了,眼淚吧嗒的想着回去之後是不是要動手術給自己整容。
正想着,只覺得身後的力量一輕,原本緊緊攬住她腰肢的手倏然離開。
待回頭一看究竟的時候,一個巨大的震動襲來,她猝不及防的被震鬆了手,人也從樹上直直的往下墜去。
“小衣衣!”
她一手抓着繩子,被震得像盪鞦韆一般在空中來回搖盪。
底下沒有凌雲徹的身影,他究竟去哪裏了?
楚華衣擔心的四下搜尋凌雲徹的身影,晃動使她眼花繚亂,好不容易地震減輕了些許,她才能抱住樹幹穩住身形,這才發現摔落在地面上的凌雲徹。
原來他一直在使用內力,然而心脈針的效果有限,所以他剛纔耗盡了內力才從高處墜落下來,幸好有厚實的灌木叢接住了他,否則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地震開始接近尾聲,只有時不時的餘震讓人心慌。
“王爺!”
楚華衣藉着繩子的力量迅速下滑,落到地面之後立即取掉繩子跑到凌雲徹身邊。
先是查看他是否摔傷,楚華衣纔拿出一顆補氣丹餵給凌雲徹,隨後給他把脈。
其餘人見地震已經停止,地面上的食人花也不見蹤影,也紛紛從樹上落到地面。
見到楚華衣溫柔的給凌雲徹喂藥探脈,蠶豆再度同情的看着自家的公子,人和人的待遇怎麼就差這麼遠呢?
薛蘭緋莫名其妙的瞧了一眼蠶豆同情的眼神,心裏暗忖莫非是自己被食人花滴了一身口水,噁心到他們了。
在這對主僕放飛想象的翅膀時,楚華衣已經鬆開凌雲徹的手,將他抱在懷裏喂水。
“王爺如何?”飛鴻率先問道。
“心脈針給他續上的內力耗盡,我已經給他吃了補氣丹,休息一下就會醒過來了。”
隨着天邊的魚肚白迅速擴大,黑島上的地震完全消失了,剛纔圍攻他們的食人花迅速的找了地方藏了起來,只有被燒死的食人花悽悽涼涼的躺在地面上,鮮紅美麗的花瓣變得焦黑難看。
“大家原地修整一下吧。”司炎君瞧了一眼衆人狼狽不堪的樣子,有些不忍的說道。
楚華衣見狀也同意的點頭,且凌雲徹也正在昏迷,於是贊同道:“天亮了,危險應該過去了,我們已經摺騰了一天一夜,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
凌雲徹昏迷,那些影衛全都聽從楚華衣的指令,按照她所說的分工做事情,該警戒的警戒,該生火做飯的生火做飯。
司炎君和薛蘭緋的人瞧着人家井然有序的做事情,也跟着去幫忙。
蠶豆站在薛蘭緋身旁,看着楚華衣正細心照料凌雲徹,嘟着嘴對他道:“公子您可就死心吧,人家王爺和王妃恩愛有加,您摻和其中也不是個事啊!”
聞言,薛蘭緋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小衣衣心裏還是有我的!”
“她是將您當做朋友,您暈倒的時候,王妃可沒有這般溫柔細緻,藥都是直接塞進你嘴巴里的。”
能不能不要實話實說啊!
薛蘭緋暗自對蠶豆翻了個白眼,繼續花癡狀的看着楚華衣給凌雲徹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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