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之息。”
張陽雙眼閃爍着冰冷的藍光，手中覆蓋着冰霜之力的血紅唐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明顯的痕跡。
無數刀氣瞬間照着冰雕亞托克斯爆砍，直至將白痕砍成缺口，又將缺口砍成碎塊！
他朝着暴露出胸口的亞托克斯發動最終一擊，將其心口處洞穿，模擬實戰也到此結束。
他揮了揮刀，將刀刃收入刀鞘，轉身看向坐在冰封王座上的殷克艾斯，問道：
“我用了多久？”
“不久，十八個小時而已。”
殷克艾斯打着哈欠迴應道。
他們都清楚，與亞托克斯戰鬥，時間越長越喫力，更何況張陽的體力根本不可能支撐他高強度戰鬥這麼久。
所以，這次模擬實戰雖然張陽最終通過了，但那也是在面對一個沒有任何本體能力的冰雕苦戰得勝。
張陽閉上眼輕嘆一口氣，從精神世界轉回現實。
身體的劇烈疼痛瞬間覆蓋，他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身體已經滿是傷口。
“還有能夠提升的空間，只要我能突破到地階中期、後期，甚至天階……”
他如此警示自己不要有挫敗感，而殷克艾斯很不配合地說道：
“再不補充消耗的能量，你可要成爲這城裏第一個餓死的人了。”
張陽捂着已經餓到發疼的肚子，趕忙下牀跑去食堂喫飯。
如果先餓死了，那就沒有與亞托克斯真正一戰的機會了，也沒有與她……
…………
訓練場的一個模擬室內，阿綾毫不留手地造出諸多土刺，在約束樂正龍牙走位的同時，自己提着畫戟氣勢洶洶地向他劈過去！
樂正龍牙見勢不妙，連忙召喚一道落雷將周圍的土刺炸碎，爲自己輾轉騰出一部分空間。
但樂正綾不依不饒，將被炸飛的土巖聚攏在畫戟表面，然後用力拍向地面！
一束裂地衝擊波直逼向樂正龍牙，陪練了半天多的他終於不想再留手，喚出一個雷陣覆蓋了這方天地，將阿綾的身影全部吞噬。
在天地從雷光轉變爲訓練室的風景後，樂正綾喘着大氣半跪在地上。
在訓練室的模擬場景之內不會真正死亡，但感受卻非常的真實。
她剛纔便是體驗了一次沐浴在雷暴之下灰飛煙滅的感覺。
“有哪裏不舒服嗎？”
樂正龍牙之前和朱雀來過訓練室對戰，結局是以兩人同歸於盡而收場。
但精神體驗過死亡後又安然無恙地重新迴歸到身體裏，那種噁心感是非常劇烈的。
所以樂正龍牙後面無論誰約他來訓練室死戰，他都是直接拒絕。
但這一次，是他最在意的妹妹的要求，所以沒有拒絕。
“嘔……”
果不其然，阿綾還是沒能忍住死亡迴歸的反差感，當場乾嘔了起來。
不過因爲在訓練室裏呆了十幾個小時，胃裏沒什麼食物，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樂正龍牙輕輕拍着妹妹的後背，心疼又溫柔地說道：“我先送你回家，然後幫你帶喫的回來，有什麼想喫的嗎？”
“張言……”
樂正綾的話讓龍牙傻了眼，迅速反應道：“是椒鹽雞嗎？”
阿綾猛地擡起頭大喊，臉上寫滿了委屈。
別人拜師都是被師傅各種寵着修煉，然後成爲出色的武者。
張言倒好，除了心性和內鬥，其餘的什麼都沒教。
無論什麼事情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去扛着，無論什麼危險都是他先去面對……
現在，她們才意識到，張言所做的這一切，似乎都是他的一場豪賭。
他去爲衆人承擔一切，直到被壓垮後重來一次，然後笑着向衆人說已經沒事了。
他爲大家付出一切，卻從來不說明自己真正的渴求，只是說你們安全就好。
在陰影面對樹苗，有着大山庇護，似乎認爲大山便能夠抵禦一切風暴，大山便是最強的防禦。
哪怕山體因此崩壞，也無法動搖其在樹苗心中的地位。
當山突然消失後，樹苗不得不獨自面對烈日與風暴。
而這時，它才意識到，其實它所需要面對的風暴並非是大山承擔的全部。
相反，它可以擋在大山前面，爲其減輕許多負擔，儘自己所能變強變大，就足夠了。
但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的她們發現。
張言並不是大山，他只是一個比較大的樹而已，但卻爲她們這些樹苗抵擋了烈日與狂風。
若是她們能夠自我成長起來，便可以幫上他的忙，若是不能，他也心甘情願擋到被狂風折斷爲止！
所謂“瞞星”，綠葉連城的森林也可以做到。
如果大家都枝繁葉茂，高大茁壯，那麼就連天空中無數星辰都不知道你的粗細，狂風也吹不斷一整片森林。
…………
血色的天地中，張言一掌將一名沉睡着的人拍散。
被拍成的血霧在空中凝聚，變成一團籃球大小的血態液體。
劇烈的疼痛感衝擊着他的腦袋，那是來自精神的疼痛。
“七千二百六十二……三？”
他數着，但已經逐漸記不清數字了。
在這裏已經過了兩年的時間，他一直在不斷將這些昏睡的人拍成血霧，然後重新凝聚，再感受精神上的衝擊之痛。
“張言，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言和。”
“你秉持的理念是？”
“休教天下歸心於我。”
“你拍散這些人的目地是？”
“爲人皇開路。”
“你享受殺人的快感嗎？”
“我現在……”
兩年，日復一日，每當他感覺自己精神快要不正常時，他都會這麼自問自答一遍。
但他逐漸對最後一個問題變得遲疑了。
之前他可以很迅速地回答“不”，但在這枯燥又令人臨近癲狂的地方，這日復一日的行爲，似乎是唯一能爲他帶來快感的東西了。
他不知道怎麼出去，也不知道自己背後那傢伙所說的人皇什麼時候才能出現。
但爲了言和她們，他只能儘自己所能，爲人皇進入這個地方後能夠快速獲得資格，而進行痛苦的殺戮行爲。
重生與言和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