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朕即國家 >第38章 北直河間府滄州
    ♂nbsp; 軍隊出征前要舉行祭天、告廟、祭軍神、祭軍旗、誓師、明刑賞。祭天就是見征戰之事告知天庭,表示替天行道;告廟就是在太廟,表示受命於祖先之意;軍神指軒轅黃帝;明刑賞就是重申軍法,明朝主要軍法就是沿用前朝的《十七禁》,其中每禁三條,合計五十四斬。

    天子有六軍,實行六纛之制,明代就專門修建了旗纛廟時常供奉,廟中祭祀的神有旗頭大將、六纛大神、五方旗之神、主宰戰船正神、金鼓角銃炮之神、弓弩飛槍飛石之神、陣前陣後神、五猖神等。

    祭軍旗出發前殺生以其血塗抹軍旗、戰鼓,叫做釁旗鼓。通常就是用逃兵、戰俘,今天,殺的人是楊鎬。

    終於,幾百名文武官在一個時辰內趕到了位於德勝門外的大教場。他們全程六公里的路全爲步行,年輕的還好說,如方從哲等人已七十多了,走下來快虛脫了,此刻正蹲在西側的牆角喘着粗氣。

    鴻臚寺卿餘啓元主持祭天,宰殺數十頭牛羊之後,用白水煮,交由士兵們分食,在祭旗之前,應誓師,講明出軍的原因、目的,讓官兵知道爲什麼而戰。

    葉響原本準備讓人炮製了一篇檄文的,但發現這不是首次出兵,就在司禮監的幫助下寫了一封敕書,命鴻臚寺官宣讀。

    鴻臚寺官嗓門大,雖然不能讓幾萬士兵全聽清,但在點將臺附近的諸臣子可是一清二楚,“朕仰承天命,繼祖鴻圖,自建奴努爾哈赤稱亂以來,逾五年矣,建奴本乃大明臣子,以莫須有之七大恨竊兵戈使遼左荼毒生靈數百萬,蹂躪邊關數百里,所過之境,朕之子民、爾等兄弟姐妹被其掠奪爲奴,境況慘不忍睹,朕百姓之牛羊亦俱爲其所掠,使其酒足飯飽再殺朕子民,是可忍孰不可忍……今遣諸將士代朕伐賊,須聞鼓而進,鳴金而退,以軍規定行止,全力殺敵。待旋師奏凱,朕親郊迎,敘功晉賞,特諭。”

    唸完敕書之後,餘啓元按照流程吩咐道,“錦衣衛將軍何在?帶敗軍之將楊鎬。”

    錦衣衛將軍就是站殿校尉,因爲常侍從天子左右,專門編爲將軍營。將軍們的選拔要求一如後世三軍儀仗隊,身高是第一因素,現在要求在五尺三寸(166c以上。

    關押楊鎬的囚車自西門而入,囚車上的他的頭髮、鬍鬚梳理的很整齊,面色託紅,不知之喝過酒還是本來如此。囚衣也絲毫不見凌亂,看來在獄中過的不錯,也難怪,好歹是一方大員,而且又是首輔的同黨,待遇差不了的。他被錦衣衛將軍從囚車上押解到點將臺嚇得刑臺上,轉身,對着天子所在位置下跪行君臣之禮,很有氣節。

    葉響坐在御座上看着臺下也是七十多的楊鎬,心中說不上什麼滋味,自己和他沒有私仇,這算是爲那埋骨他鄉幾萬將士伸冤吧,怪只怪他生錯了時代。

    餘啓元上前請旨時,張惟賢又湊了上來,下跪道,“陛下,還是換個人吧。”

    葉響搖搖頭,“君無戲言。”然後又對餘啓元說道,“開始吧。”

    “行刑。”“咔嚓……”“啊~~”“釁旗鼓。”

    楊鎬人頭落地,咕嚕嚕的滾到臺下,離刑臺近的神機營將士看到了鮮血從楊鎬光禿禿的脖子往外噴,那是頸部動脈的血。這些士兵在二十到四十不等,或許是沒有見過真的殺人,有些犯憷,隊形一下子有些混亂。

    雖然朱國良很快將隊形收拾如常,葉響還是很不放心,忽然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

    “國公,你說,靠這些人,行嗎?”

    張惟賢知道葉響所擔心的,畢竟神機營不事征戰已久,平時戍衛京師裝裝樣子還湊合,真要見血就露原形了。張惟賢還知道,這些士兵並不是全來自神機營,有的是從神樞營和五軍營抽調的,因爲神機營和其他衛所一樣,都有喫空餉,老弱病殘的現象。

    張惟賢不敢如實稟告,而是寬慰道,“陛下,多慮了。這些兵是火器兵,既不會面對面廝殺,也沒上過陣,如果是馬刀隊等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他們到遼東後,參與幾次大戰,見過血後纔會成爲真正的士兵。臣帶兵多年,確信無疑。”

    “是嗎?”葉響的目光從張惟賢身上移開,看着那些士兵,“哎,若非時不我待,朕是斷不會讓其倉促上陣的,希望他們不要讓朕失望。”

    “……”

    ※※※※

    北直隸,河間府的滄州因其運河北通直隸,南連齊魯,而使商賈齊聚。從南運糧的漕船、商船多碼頭停靠而變得十分繁華,因此岸上有茶莊、藥鋪、鍋市、布店、酒肆、糧棧、旅館等店鋪,爲路過客商服務。

    滄州碼頭名礓礤子,此時近晌午,只見運河上高桅長篙林立,大小船隻雖雜亂陳列,但卻不擁堵。

    在一艘長約三丈的客船上,馮氏抱着兒子孫世瑞走到船艙中,邊搖晃邊向圍坐在方桌下首的孫傳庭建議道。“相公,你們三位都聊了一路了,這都到滄州了,也不下去活動活動,看看北方的風土人情嗎?”

    “到滄州了嗎?弟妹不說,我們都不知道啊,看來不幾日就能到京師了。”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男子,操着一口江南口音。

    “這麼快嗎?弟妹可不要誆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是前兩天才過臨清麼?”

    孫傳庭起身,逗弄了一下長子,對另外兩人拱手說道,“又可兄,振之兄,既然到了滄州,我們也下船去喝兩杯,活動活動筋骨,這幾日待在船上,伸展不開,總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被稱爲又可的中年男人聞言笑着起身,“你還是陪弟妹去走走吧,我和振之老弟在附近走走就可以了。”

    三十多的振之也跟着起身,對馮氏說道,“弟妹對不住了,這些日子拉着白谷老弟東拉西扯,倒是忘了賢侄尚在襁褓中,多有打攪還望恕罪。我和又可兄就不再擾二位雅興,你們自便就是。”

    孫傳庭見二位都比自己年長的人堅持,也就暫時辭別,帶着嬌妻並隨從下船而去,不提。

    這剩下兩位便是吳有性和徐弘祖了,吳有性是在山東鄆城的六家屯碰上孫傳庭的,而徐弘祖是在臨清上的船。

    身穿交領窄袖長袍,腳蹬灰布方履的是吳有性,蘇州府吳縣東山人,現年三十八歲。因爲遊走行醫的緣故,看上去有些蒼老。只見他中等身材,臉上皮膚因爲常年見風霜的原因有些粗糙,但雙目有神,鼻頭飽滿,眉須稀疏而整齊。

    旁邊頭戴方巾,身穿交領青布直?,腰束布袋、腳蹬草鞋的就是徐弘祖,南直隸江陰人,現年三十三歲。他高出吳有性半個頭,眉毛也更濃,因爲年輕,才冒出的鬍子顯得亂糟糟的,他還有個很出名的號,叫霞客。

    徐弘祖之說以在孫傳庭船上,是因爲這些年他遊覽北方諸多名山,在泰山時聽聞泰昌帝駕崩,新君登極欲尋求懂地理堪輿人士,他衝動之下便挑着自己的行李起身北上了,在臨清是才發現自己風水堪輿根本拿不出手,便打消了念頭。

    但巧的是,一直風餐露宿的徐弘祖到酒肆買酒解饞時碰到了孫傳庭等人,衆人年紀又相仿,便很快聊到一塊去了。最後在孫傳庭的鼓動下,他才決定隨二人北上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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