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朕即國家 >第42章 磨刀不誤砍柴工
    ♂nbsp; 既然來了門頭溝,葉響當然要到各煤窯走走。

    衆人在寶源局用過簡易午膳之後,葉響便帶着王佐、王承恩、郭欽、駱思恭等騎馬沿着九龍山腳往西行約三裏,來到這裏最大的一個煤窯--龍門礦。

    龍門礦依山而開,礦口都用磚砌,外面靠山露天堆着新挖出來的成品煤,在左手五十米外沿着山勢向下覆蓋的是歷代挖出的黝黑礦渣。礦場外平地有十來輛等待裝煤起運的藤條框牛車,車伕穿着黑色粗布衣執鞭而立;礦口正有上身赤裸的煤戶用獨輪籮筐從裏往外運煤,每兩人一組,一人推一拉。

    王承恩將馬繮一撥,靠近端坐在溫順棗紅駿馬上的葉響,小聲做介紹,挖煤由內官監負責,大部分煤炭送往惜薪司各廠收儲,提供給宮內和二十四監、山陵內臣。

    內官監在北安門內西,管木作、石作、瓦作、搭材作、土作、東作、西作、油漆作、婚禮作、火藥作等十作,負責營建等事,凡御前所用的銅、鐵等等物皆由其掌管。是除了御用監外,財帛最爲寬裕的衙門。

    內官監掌印現爲李永貞,38歲,五歲自閹,萬曆二十九年(1601)在他十九歲時選入皇城爲坤寧宮王皇后近侍,犯事被萬曆下旨墩鎖18年,朱常洛登極後提拔進司禮監掌內官監印。內官監瓦作的窯就在門頭溝,故而煤礦也歸內官監管轄,每年還要輸煤稅銀往內帑。因爲葉響讓三大殿停建、李永貞又是新官剛到任,他的注意力還爲轉移到這裏,所以此次並未隨行。

    車伕和礦工見幾百人圍着一個少年,知道肯定是京師來的貴人,但他們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怯怯的遠觀,不敢上前搭話。

    葉響沒有主動上前噓寒問暖,他要關心的是整個煤礦行業,思及後世見聞,知道煤礦最重要的就是安全,看了看黑黝黝礦口插着的火把,一手撫摸着馬脖上的黑色鬃毛,一邊問道,“這裏發生過瓦斯爆炸嗎?”

    王佐剛上任,雖然不知道瓦斯爲何物,但也聽說過煤礦爆炸的,假裝努力控制着身下的白馬不應答。而王承恩等人也一臉不知所謂的樣子。

    葉響知道肯定爆炸過,再計較追責就沒必要了,便指着視線可及的諸多煤礦,對王承恩說道,“所有煤礦先停工整頓,派人回去給李永貞傳旨,讓他即日起駐守在這門頭溝,排除隱患後再開工,另外,運輸工具也得改進下。”

    當下運煤方式不但落後,而且沒有電力全靠火把照明,隱患很大。有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工,這裏可以修建運礦的鐵軌、造鐵皮礦車。並可將蒸汽機率先運用到礦山,用於往洞內輸送新鮮空氣,將瓦斯稀釋。這些煤礦是皇帝私產,只要葉響不急功近利,李永貞能將條例嚴格執行,那礦難就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避免。

    ※※※※

    京師客光宅的書房裏,書桌在進門右手邊居中放置,正對窗戶下的朱漆榻牀。頭戴飄飄巾、身穿祥雲道袍的塗文輔正坐在牀榻上,以麻辣兔佐菊花酒,腳跟不時踢着榻下的滾腳蹬(即腳踏),好不逍遙。

    此刻,風韻猶存的客印月端坐在長桌後的禪椅裏,將筆架上的小楷兼毫筆取下,在歙硯池裏沾上墨汁後卻遲遲不下筆,用筆頭輕輕的戳着依舊粉嫩的下巴。

    客印月想了半天終於決定放棄,起身走到榻牀另一側,雙手抱在兄下,胳膊支在茶几上,眨着眼睛對塗文輔說道,“塗師傅,你說兩萬兩銀子到底該怎麼花啊?”

    “噗……”

    端着白瓷小酒杯的塗文輔被客印月的動作嚇的差點嗆住,口中的酒一下就噴了出來,好在機敏的側身避開,不讓定會噴到客印月身上。

    “咳咳,怕了你了。”塗文輔邊擦拭灑在身上的酒漬,邊尷尬的搖搖頭,“今上不是說了嗎,讓你先開個百貨鋪,叫什麼來着,超市。對,就是超市,今上說做超市比較容易擴張,只要有足夠的資金,將江米、芝麻、燒酒、茶、北絲南布、南海子時蔬等等匯聚一堂就可以了。”

    葉響讓客印月先從零售做起,零售拼的就是資金實力,減少商品生產者和消費者之間的中間環節,保持足夠利潤。最主要的是,零售可以保持足夠的現金流,萬一需要急用的時候可以隨時挪用。

    想想後世的商業巨頭,零售在很長一段時間你排在五百強前列。以零售入手,不會立刻觸及到各方利益,待發展成爲連鎖巨頭之後,還可積極帶頭響應到時候的商業稅上調,做百業表率。更可以調節產業結構,扶持、獨處那些有前途的手工業者改善工藝,提高生產效率和加速產品迭代。

    客印月明知塗文輔是太監還搞小動作,就是想留下他,讓幫着出謀劃策。因爲塗文輔得知皇宮將新招收無名白,便動了心思,想冒名頂替進宮,人都找好了,是一個姜姓自宮者。

    客印月見塗文輔有鬆口的意思,便收斂起來,端正坐姿後,眉頭緊鎖着,“塗師傅,留下來幫我好不?我一個婦道人家,總不能拋頭露面吧?給校哥兒說過很多次了,可他執意如此。”

    “客嬤嬤,以後再也不能如此稱呼今上了,今上不計較是他老人家大度……畢竟,你不是今上生母啊。”

    客印月心裏很牴觸,朱由校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和他的關係可以說不是母子勝似母子。她見塗文輔一臉慎重,心裏不以爲然但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塗師傅答應留下來了嗎?”

    塗文輔自從知道客印月要搬離皇宮就在給自己謀後路,自己已過知耳順之齡,又無子嗣,總得想法給自己養老吧。他想要進宮,必須得仰仗客印月出力纔可以,若她執意不肯,那自己只能孤老而終了。話又說回來,幫助客印月其實就是爲天子服務,現在天子讓她出面經商,表面上是安撫,估計確實是內帑缺銀。自己通文理又善書算,不能將一身才學都埋沒了。

    塗文輔相同關節,便點點頭,“好吧,不過話先說在前頭,若我有功,你得幫我在今上前美言。”

    客印月知道他一直對權力癡迷,路上看見呼嘯而過的高頭大馬和閣臣道子呼殿盛景都會掩飾不住嚮往,自數日前見過聖駕來往大教場的清御警蹕場景後更是夜不能寐。她有自己的計較,“塗師傅放心吧,待生意順當後,我一定讓王國臣在陛下面前美言。”

    “老夫覺得到時還是你……客嬤嬤親自出面的好。”塗文輔既然決定留下,那就知道端正身份,改口稱客嬤嬤。他對王國臣沒有多好的感官,他分析過,如果不是司禮監王安的提攜,王國臣是萬不可能得到兵仗局差事的。

    “好吧,這些先不提。”客印月更關心如何開超市,“塗師傅,你說這超市,應該選在哪裏好些?”

    塗文輔既然做了決定,那就盡心盡力的幫助分析,“按今上的意思,不能打衙門的注意,要避開內府的寶和六店,還要人員流通要道,這樣一來就只有在西四牌樓的廣濟寺對街、東長安街的頭條衚衕和鼓樓附近了。”

    寶和六店分別是寶和、和遠、順寧、福德、福吉、寶延,都落在戎政府街,專門經管各處商客販來雜貨,其實也就是皇室的專門收購點,這裏每年可徵收數萬兩白銀,包括各門榷稅皆歸內帑。

    時下常市最大的商業中心在棋盤街,其次是崇文門內外;其餘市肆都圍繞皇城而建,城北在鼓樓一代、城東在東安門外的東四牌樓,城西在西四牌樓;外城的主要在正陽門外大街一帶。

    除開常市,還有專門市場,每逢4、14、24日在皇城內元武門沿護城河到東安門的內市;每年正月初八到十八日的東安門外燈市;火神廟附近買婦女頭上假花的的花市等等。

    綜合分析後,客印月和塗文輔決定先在鼓樓和西安門開設兩個門店,待走上正軌後再慢慢擴張。

    二人又計議其他諸如人員聘用、進銷存管理、賬簿等事項之後,塗文輔問道,“另外,前幾日邸報上說今上給予夷酋沙計臺冠帶,聽聞說本來兵部議授其爲試百戶的,可是今上將試字去掉了,可有此事?”

    客印月不明所以搖搖頭,“這些天在慈慶宮給校…皇上縫製素袍來着,哪有關心朝廷的事啊,這和我們開店有關係嗎?”

    試百戶就是百戶的副職,沙計臺是蒙古的一個小部落首領。此時蒙古分裂嚴重,各自爲政,除了大興安嶺一代的科爾沁等部落與女真有交集外,西線部落都與明朝有互市往來。互市主要集中在長城沿線,有交易絲綢馬匹的官市和交易布、鐵鍋、米鹽、糖的民市。

    “當然有關了,這說明今上對互市看好是大力支持的啊,如果我們這就派人到拉着糧食到邊關走一趟,進些蒙古人的牲畜毛皮,說不定可以在冬天買個好價。”

    客印月對塗文輔的奸商嘴臉有些不太習慣,一直以來他都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他將心思用在商賈之事上後和其本來的氣質有些格格不入。納納的說道,“這店面還沒租賃下來,這是不是太急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就是要趁早,再過幾天就近十月了,冬天很快就要來了啊。若等諸事都準備停當纔去做,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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